昼夜轮播不停(2)

白起的习惯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因而在进入内部之后，细细地观察着场馆。这几乎是一座自成一体的生态系统。食品，烟酒，甚至是临时的住宿和洗浴都一应俱全。这一切应该都是为了这个节目服务的，将所有可能的存续需求一次性满足。但至此，白起并不能确定这里能留下那么多人，这里能留住人但未必留的下所有人，因为这里仅仅只提供了一个借口，倘若这些人内心尚存一点点的追求和理想，自然不至于沉沦于此。廉价的供给远远谈不上享受，只是堪堪维持着比基本生存需求高出一线的水准。这里的食物并不是让你大快朵颐而只是填饱肚子；终日喧哗的场馆，其中的睡眠质量也很容易想象。白起判断，这应该是为了培养相当的用户粘度，让观众尽可能的留在场馆内。同时这一切也有一个大前提：这里的观众对这个节目有着更高的需求，以至于只要能满足基本生存需要，就会选择留在场馆之中。
所以当这一前提成立时，低廉的价格，中庸的环境，没有什么比这更能留住这样的观众了。“他们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居所，而是一个留在这里的借口。”
进一步的，白起需要验证这个想法。他在观众群中坐下，听着周围的议论纷纷。有的人感叹着，这档王牌节目果然保质保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一直在不断地直播，从主持到策划，想必是敬业非常。也有的人非常关注内容本身，评论着一张张步入聚光灯的陌生脸孔；也有人真的看进去了，对麦克风里传出的一个个故事共情体会，迎风抬头留下四十五度倾泻而下的眼泪。还有的人只是贪图一个热闹，他们的眼睛没有一秒注视着舞台，人欢呼则他喝彩，只是为了竭力融入集体。这样的人，就是你拉着功放音响在化粪池旁边放舞曲，你找一帮嗅觉不好的人去旁边跳，他看到了也要上去蹦野迪的奇才。

白起已然可以确信这里的人对这个节目有着极高的需求，但是并不能确定他们能为了这样的需求全情投入到何等的地步。事已至此，反正也并无损失，白起决定自己来做一个实验。
在主持人再一次询问有没有观众想参与节目的时候，白起一马当先的站到了台上，接受主持人的访问。
主持：“先生您好，首先请您简单的做一下自我介绍，并说说您参与我们节目的理由。”
白起：“我叫白起，白给的白，起床的起。我上台来的目的是因为，我觉得这是我见过最牛的节目，以及这是我见过的最垃圾的一届观众。”
观众没有迟疑的高呼：“垃圾!垃圾!”
主持：“先感谢您对我们的认可，但是我们的观众垃圾，真的吗？我不信。”
白起：“可他们自己都信了，不信你问他们。”
观众A：“我们信，我们信！”
观众B：“俺选白起，他才是众望所归！”
……
主持：“好吧，那舞台交给你，请说出你接下来的安排。”
白起：“我想跟观众合唱一首《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