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通往山顶(2)

“很有可能。”弗朗索瓦说，“而且对于夏尔默来说，事情不仅仅是‘想得到’那么简单。他很可能掌握了别人所不知道的信息。”
“什么信息？”
“洛克朗蒂诺瓦尔小姐，你听说过波里莫信使吗？”
“那……那是什么？我没听说过。”
“啊，我有印象。”芙莉钦说，芙安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一个自称为拉蒂诺斯的波里莫人，关于五大圣器的全部消息是由此人最早带来的。”
“啊？”芙安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把这个消息带到了哪里？美兰·伊答那里？还是你这里？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所有人，现如今的所有人，”弗朗索瓦用很重的语气回答，“所知道的信息，最初都来源于波里莫信使。”
芙安向后靠了靠身体，体会着椅背柔软的感觉，试图让未能理解这一切的自己的大脑清醒起来。但这种尝试并没有成功，因为她最后只从喉咙里蹦出了一个字：
“啊？”
随后，在漫长的提问与解答的过程中，芙安终于弄清楚了一部分问题的所在。在此之前，一种先入为主的、自然产生的想法已经悄悄占据了她的意识，然而那样的想法虽然超离了人的第一反应，但却也与事实背道而驰。直到这一刻她费劲艰辛才把这种想法整个从脑海中挖出去之前，她都沉浸在一种误解之中。

然而事实是，直到大概一个月前左右，整个弗拉克洛斯堡上下，或许还没有一个人听说过“五大圣器”这个概念的存在。这些被弗拉克洛斯遥遥遗留下的传说之物，其实早已被这座城市的居民们所遗忘，在漫长的时间中被抹去了存在过的痕迹。这种遗忘不是仅仅不在被人提起那么简单，而是连同它们“存在”的信息一起被掩埋，彻底断绝的程度。所有人，包括城堡边的戍卫者，魔法行会的实权人物，也包括那些远道而来的不速之客，没有人听说过五圣器的存在。
所有的这些消息，都是在大约一个月前才得以重见天日的。一个神秘的客人，来自弗拉克洛斯的故乡波里莫村的客人，把一份古老的手札带到了弗拉克洛斯堡。这份来自百年前弗拉克洛斯时代的遗留物，清楚地昭示了圣器的存在，以及它们至今仍在弗拉克洛斯堡的某个地方这一事实。消息一经披露，瞬间引来了大量的目光。这些目光中所包含的东西如此之丰富，只有一座像弗拉克洛斯堡这样复杂、多元而又充满了光芒所不能触及的角落的地方才有可能具备。
此起彼伏涌动着的一股股利益，一支支势力，原本正处在一种互相制约的平衡之中。大公失踪不见，曾经效忠于大公的魔法行会想要取得实权，烛火和其他的同伴想要反抗大公和魔法行会的秩序，除此以外，再加上诸多只想做大自身的势力，想要浑水摸鱼的势力，所有的这一切，在此起彼伏的冲突中共存着，这就是弗拉克洛斯堡从来的样子，也是他们一直以来存在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