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博士成为商店里的售卖品（二十一）(4)

晚春的午后说是温热有些不恰当，自是包含些燥在里头，博士睡得并不踏实，不安分的翻着身，幸好那石桌够大，才没让他掉下去，翻着翻着终于找到了舒服的睡法，他寻到了一块上好的玉，软软凉凉的又带有一股幽香，让他舍不得放手，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有了视线，刚抬起头就被人捏住鼻头。
“你这小贼，偷喝了我半坛子酒，居然不逃，真是胆大的很那”
博士看着眼前人，往日里旋着的麻花辫现在也完全散开，墨蓝色的飞瀑随意的飘散着，淡淡的月光爬上了她的眉眼，那双深邃而又浩瀚的眸子只一眼便让人陷了进去，长袍乘着夜风扬起，洒脱自在，好似天上的谪仙下了凡。
博士眼神迷蒙，似是还未完全清醒，只觉得自己仍在梦里，傻笑着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
“骨头都醉酥了，跑不动了。”
令微微一笑，伸出一指
“看，那是什么”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博士看到一棵树，一棵与春背道相驰的树，这树大半已经枯死，只剩一部分还留有几分绿意。
博士有些不解
“这树有什么好看的？”
“如你所见，这树已经失了大半的生机，只剩一小部分苟延残喘，它现在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就这样苟延残喘下去，有过去的根基在，倒也稳妥，但既然依附于过去，这一辈子恐怕都无法摆脱过去，那些来自过去的恶意和曾经的错误会纠缠它直到死亡。另一种则是受一把火，把自己和过有过去彻底烧干净，留作来年重生的种子，但也有相当的风险，不仅要承受烈火焚身之苦，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如果你是那棵树，你会怎么选？。”

令似是漫不经心的问道。
“一定要选吗？”
博士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做这种选择。
墨蓝色的眸子幽幽的盯着博士，难得有几分认真，语气有些凄然。
“那棵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
博士有些明白了令的用意，沉吟片刻，开口道
“我虽是依附过去而存在的，但我拥有过去所没有的东西。如果一把火连同现在的自己烧的精光，即使重生了，躯壳相同，那我还会是我吗？如果我是那棵树，我的回答是我两个都不选，我不会苟延残喘的活着，也不会彻底放下我现在所拥有的。”
令愣了一愣，目光有些错愕，似是没想到博士会给出这样的回答，仰天大笑。
“好，好，这便是你的答案了，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令拉起博士，乘风便上了云端，令痛饮了一口，随后将酒坛丢给博士。
博士有些作难
“这也没有盛酒的物件，不能对饮岂不是少了几分乐趣”
令脱下了长袍，手掌托住酒坛，轻轻一斜，酒液便盛满了她左右的锁骨，这便是最好的器皿。清风徐过，碎月盛在其中，微漾起一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