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ong Us饭堂宇宙】夜游者 第十章（上）(4)

罗天“噌”地站了起来，他似乎理解了，为什么卢瑟每年有大把的时间呆在维达，为什么他有整整一年多没在“天堂”露过面，为什么当大家都盛情邀请他加入“天堂”时，他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作为阿尼姆北城民选出来的代表，他一早就做好了跑路的打算。
“可是，外面这么多人把你选出来，对你寄予厚望。”罗天感觉自己在发抖，“你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拜托，理工大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教授先生，您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卢瑟话里带刺，针锋相对，“有多少人支持我，就有多少人想把我锤进土里。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被选上来？这些工人，他们什么都不懂，根本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只有我才能成为他们的救世主。这次我去维达，议会里阿尼姆又少了两个代表席位，本来还会少更多的，要不是老子打通各个关节，到处游说，能保住几个都不好说。”
卢瑟也站了起来，凑近了罗天，罗天感觉两人的鼻尖都要碰上了。
“我就问你，除了我，还有谁能代表这座城市？是范爷和黄君平这两个留学回来，养尊处优的少爷吗？”卢瑟继续说道，“还是耳朵挺长，却连面都不敢露的老梁？还是你？一个天天呆在实验室，不是在做实验，就是在给报纸写小文章，却对阿尼姆底层生活一窍不通的学术家？或者你还想说冯堂？有些话太恶毒，我都不想说。你明白了吧，只有我！只有我才能拯救他们！只有我才能代表他们！”

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都高了一个八度：“你根本不会明白。我从小在工厂边上用棚子搭出来活动板房里长大，我父亲，在冶金工厂干了一辈子。你们随手写出来的那些公式什么的，都要用他的命来换。我母亲，每天要打三份工，早上出早餐摊，下午在洗衣店，晚上还要在酒馆打杂。而我从小还要在家帮工。你们都不明白这样的生活是什么滋味，只有我明白。我今天的地位，是我自己一步一步爬上来的，是我自己拼出来的，这是我应得的。我为什么能站在这里，你们不会理解。”
“可是……”
“而且我不信你没看出来。这次的改革就是高层的意思，只是找不到契机开口罢了。这份方案也不是我一个人做的。既然你们都不把握这个机会，那就让我来。你知道你们为什么成功不了吗？就是因为机会给了你们，但你们不中用啊。”
罗天愣在那里，哑口无言。虽然有千言万语梗在喉头，却不知该从何处说起。眼前的青年显得既熟悉，又陌生。他似乎感觉对方在变得越来越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