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头·十八岁(5)

“别说了，今晚都不敢回宿舍了。”王楚钦烦躁地抓了抓额前的汗湿的发丝，想了想终于正视幸灾乐祸的我，“喂，小丫头，嘲笑我是吧。”
“我可不敢。”我依然嘴硬，憋笑不承认。
他没再计较，上上下下把我扫了眼：“行了，开心了？”
“很明显吗？”
他没好气地“哼”了声，指着草坪上那堆杂草告诉我：“你是不知道你前几天蔫儿了的样子。”
c. 身后即是终点 我们退无可退
雅加达亚运会开打了。
女团结束之后我就只剩混双的决赛，抠手指也好，和哥哥姐姐们打闹也好，实际上都不能有效缓解我发自内心的紧张。
最后一晚训练结束，王楚钦拉住我的胳膊示意我等会再走，他拆了袋小熊饼干给我，俯身蹲在我身边，那双眼睛里写满了了然。
我知道我躲不过去了。
“这么紧张？”他直直地看着我。
“我怕输。”我坦诚相见，比起闷在心里，也许说给王楚钦会好些。

“你现在怕也没用了，明天就是决赛，不想打咱俩也得上。”王楚钦用最直白的道理试图消解我内心诸多复杂的情绪，可能觉得自己话说的太重，怕让我不高兴，又微微放缓了语调，“身后就是终点，莎莎，我们退无可退。比起妄自揣测明天的结果，好好享受比赛的过程才是正解，就算输了，我们不亏。”
他一字一顿，说的有条不紊，在训练场明亮灯光的渲染下，我看见他的眼睛里写满了坚定。
“你相信我不？”回到酒店分别之际，他摸摸我的超短发，抄着手问我。
“不信你我还能信谁啊？”我耸肩，告诉他这是毋庸置疑的。
“那好，”王楚钦点点头，“明天合作愉快。我们俩一万米不能白跑。”
说着就回头走向自己的楼层，摆摆手想我道晚安。
那个时候我甚至有点儿羡慕王楚钦，至少，他的心态要放得比我平，我在游移不定的时候，他已然能做好接受一切结果的准备，只剩下放手一搏，而我思前想后，包袱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