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长篇 EXO同人】良辰美景奈何天（by秋恋月）第六十章 阮郎归(2)

他都记不得自己这一路是怎么赶到了这里，只是浑浑噩噩。沿途风雪交加，他却是马不停蹄，心里知道，赶去了也不过见到一副棺木，他却更知道，她在等他，在等着他去。
那张三百里加急被他撕碎了，可是，从那一刻起，或者说，从他下旨让她离宫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便随着她一起去了边疆。是他错了，他知道，却碍着帝王的颜面始终不曾收回成命，也碍着他的心结始终与她赌着气。
所以，她就这样惩罚他吗？就这样撇下他一人自己走掉了吗？她走了，将他一个人独留在这世上，怎让他么活？“遥娘啊……”他下意识地紧紧抱住怀中的瓷罐，他感觉自己的身子正不可遏制地颤抖着，温热的液体滑过脸庞，落到嘴角里，又咸又涩。
身后却忽然传来一把阴冷的嗓音：“这会子倒知道哭了？”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他亦不动弹，只冷冷地道：“出去。”
“陛下。”这一声尊贵的称呼，却偏偏透着无尽的嘲讽。“您万金之躯，我夫人怕承受不起陛下的悲痛。”
心口因边烈的话猛地一抽，细碎的痛楚不可遏制地弥漫至全身，眼前一黑，他几乎以为自己又要吐出血来。他抱紧了怀中的瓷罐，慢慢站起身，忽然一个箭步冲到边烈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你信不信。”他咬着牙，“朕现在就能杀了你。”他恶狠狠地瞪着边烈，眼底的暴戾气息喷薄而出。

边烈却任凭边伯贤攥着他的衣领，忽然，他“嗤”地一声笑了，“我信，我当然信。只是陛下怕是忘了，你早就把我给杀了，不是吗？”自他登基那一日起，原本的边烈，已经死了，活下来的，不过是个苟延残喘的齐王罢了。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边伯贤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朕才让她跟着你几天？你怎么不看好她！她走时分明还好好的，怎的才没几日便成了这样？你说话啊！”边伯贤红着眼对着边烈叫嚣着，心里也知道，是自己的错，都是自己的错，可是他没办法，没办法控制自己，实在太痛苦了，真的太痛苦了，若不是找个人发泄，他也许立马就会死去。
或许，真的死去，才是最好的结局，这样，他就能去找遥娘，然后好好地给她赎罪。
“边伯贤你说的还是人话吗！”边烈气得发抖，他不顾君臣之礼地径直喊出皇帝的名讳，甚至一把反握住边伯贤的衣领与他怒目相视，“究竟是谁害得遥娘成了今日这般模样？你当初既然抢走了她，又为何不好好待她，不好好保护她？你就任凭旁人陷害她，害得她不能生育却还要冷落她？遥娘当真是瞎了眼，竟会对你这样的人死心塌地！她即便跟我来了这里，心里也是无时无刻不挂念着你，哪怕你不来瞧她，又说了那样绝情的话，她亦不曾怪过你分毫，只说是自己不好，是她平日里太骄纵了。她最后几日病得连坐都坐不住，却还是撑着给你写了一封信，又求人带给你，一心只求能在走之前再见你一面，可你全都不理会。事到如今，人没了你倒来了，还做出这样一副悲痛模样来是要给谁看？你以为遥娘还能看得到吗？遥娘她走了，走了你明白吗？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他一口气说完，却因过分的激动而剧烈喘息着，他瞪着同样喘息着的边伯贤，忽然厌恶地一把甩开攥住他衣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