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长篇 EXO同人】良辰美景奈何天（by秋恋月）第五十九章 梦不归(3)

柳慕遥笑了笑，没再说话，上扬的嘴角却掩不住眼底的凄凉。“倘或他不来，那便不来罢，我知道他是恨我的。”
“怎么会呢？你不要多想。边伯贤这人，你还不清楚吗？”边烈毫不避忌地喊着皇帝的名讳，连眼底的嫌弃都丝毫不加掩饰，“他从小便是这样别扭的性子，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都只闷在心里，从来也不会说，从来也不会争，只是冷眼看着。他这辈子只为自己争过两件事，一个是天下，另一个……便是你。”可即便是争这天下，也是为着她。
她静静聆听，仿佛正在出神，须臾，她忽而探出手，边烈连忙问：“你要什么？”
她却只是指给他看，“小鸟。”
顺着她的手望过去，却是一只乌鸦立在光秃秃的枝头呀呀叫着。边烈顿觉十分地不吉利，便说：“起风了，不如我们回屋罢。”
柳慕遥却是摇摇头，“我想再坐一会子，屋里实在太闷了。”
“好。”他依她，只要是她开口，他什么都依她。
她仰着头，忽而像是叹了口气，“等春天的时候，这里会是什么样子呢？”
边烈随她仰起头，跟着她的目光望向了远处，“等到了春天的时候你便知道了。”
“嗯，春天啊……还很远呢……”要挨过严冬的凛冽与初春的阴寒方能得见春日的和煦。她垂下眼，“我怕是……看不到了罢……”

“别胡说。”边烈的心脏猛地一阵抽痛，“等你病好了，不就能看到了吗？等到时候我带你去村子里看桃花，你可别小瞧了边疆，那儿的桃花，可是宫里一辈子都看不到的呢！”
他的语调中不无得意，柳慕遥点点头，“那一定很美罢。”她仿佛已经望见，漫山遍野的绯色花瓣，温软的风轻轻拂过面颊，带着桃花淡薄的香气，绵延百里的桃花林，正所谓十里桃花，美不胜收。
或许，能一辈子住在那样的地方，也是很好的罢。
她在他怀中笑起来，眼神变得明亮而又憧憬，恍惚又像是在虚无中望见了时光飞逝的曾经，也是繁花飞舞的春天，绯色的花瓣下，他摔断了手臂，却还是死死地护着手里刚折下的那一枝杏花，见了她，只是傻气地笑着将那杏花交给她。可是，她却害得他因此误了习武而被先帝责罚。
这样想着，她似乎总在拖累着他，又总在给他惹麻烦。
是不是她不在，反倒更好呢？
她忽而觉得疲倦，眼皮似有千钧重，她想，她要睡一会子才好，便伏在边烈的肩头缓缓闭上了眼。
边烈心里蓦地一沉，心像是被什么重物拉扯了一下，惊恐袭来，他却不敢动，只是小心翼翼地唤了她一声：“遥娘……”听见她嗫嚅地“唔”了一声，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可是紧接着，他的心又再度下沉，一直沉到了湖底。他听见她喃喃的低语，在他耳畔轻拂，又轻又柔，似风一般飘过，一不小心，倒像是他听错了，可那一个字一个字，他都听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