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寄•魔怔阁列传(2)

而后未一月，有绿箭侠之事。
侠本布衣，学于庠，无所乐，故取置饴之匣，塞指其中以实充之。皆验五指，至小指而严丝合缝。侠大悦，作指虎戏。戏毕，欲卸之而不得，方悟大寄。侠奋六世之余烈而搏，友人异之，见其指卡于绿箭匣中，大笑不止。博士闻其声，又见侠赤面而绞手，忧其突发恶疾，走而探焉。既近，孰视之，而蚌埠多一人矣。诸同窗皆围而视之，蚌埠人满为患。由是，绿箭侠引其师友出关而东向，至于蚌埠则居，未几日而遍地生草，可牧牛羊。其迹闻于瓶皇之耳，颇称其功，拜为蚌埠太守。
方绿箭侠东征之时，有悍匪侠之事。
匪本塾生，居所去塾甚远，故驾洋马以通勤。天大寒，凛风刺骨而削面，故蒙面匿发，惟露两眼及口鼻。远观之，如草寇下山。匪自觉拉风，驱马愈疾，创于一电驴，飞抢于地。驴主大惊，问之伤否，匪曰：“无碍。吾悍匪侠也，骨似钢铁，肾如琉璃。”驴主无言而去。有数少女围而观之，匪至其前曰：“汝二三子当勉，则胜吾可计日而待也。”少女大惊，皆散。复驱洋马，见有一骑在其之前，故拍马超之，回首喝曰：“缓甚！缓甚！”未几，匪欲勒马，天大雪，失蹄于雪上，掷匪于地。匪头面皆破，血流于地，红白相杂。表其事于上，瓶皇阅一行而三蚌。既半载，仍常曰：“缓甚！缓甚！”

牛国三年元月，有路易十六之事。
路易十六本法皇也。年弱冠而即位，工书画，通诸语，晓音律。耽于享乐，玩物而丧志，纵欲而败度，故乱四起而不能平，年未及不惑而见斩矣。
帝既崩，偿罪业于地府，历二百余载而毕。当投胎，帝曰：“当生于帝王之家。”阎罗闻之，曰：“汝邒何人？”遂贬为庶民。
既出生，俱忘前世之事。耕读为业，成年而侍于瓶皇花门左右。一日，散朝已晚，至家而门扉紧闭，有链锁悬焉。帝有钥而懒取之，故强推门，得一小口，仿佛若有光。初极狭，难通人；复行至半，则卡于其中。帝进退不得，急取钥，操之过急而断之。帝至穷途末路，疾呼太上皇。太上皇自蚌埠驰援，执钳卸门而救。帝见其父举钳，忽忆前世死刀下事，恍然失神，几昏厥。既出，传为家中笑料。瓶皇闻此事，知其为亡国法皇，故复其尊号，仍呼为路易十六。因其亡国而东狩，是为法徽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