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伊万的故事(4)

王耀如愿以偿地过上了能吃饱饭的生活，每天都挺悠闲的。喝喝茶，种种花，打扫打扫屋子，把一帮莽汉住的狗窝收拾得井井有条，偶尔还教教伊万他们识字，念故事给他们听。
伊万和兄弟们从外面扫荡回来的时候，屋里也总会有现成的热乎饭菜点心和一句：“回来啦————辛苦！”
王耀头发长，五官又偏柔和，捏着嗓子说话的时候基本上没人能看出是个男人，更不用提一帮在男人堆里混的壮汉了，一个个都嫂子长嫂子短的叫。
一帮小弟都喜欢这个大嫂。
伊万也喜欢。
打从第一眼见到王耀的时候伊万就喜欢。
‘男的就男的，凑活着过吧，还能离咋地。’
一天夜里，两人躺在炕上。
伊万问王耀：“你咋留个小姑娘头发嘞？”
王耀叹口气：“我小时候体虚，常生病，爹娘给我请大师给我看过，说是我爹娘命里无儿，阎王爷早晚把我抓回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装成女孩儿样，骗过阎王爷。”
说罢，翻身对着墙壁，沉默了。

伊万看着王耀瘦削的后背，心头一颤，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小心翼翼地搭上王耀的肩，拍拍：“有俺在，不怕，俺不会走。”说完，他想把手抽回来，却不想王耀的手搭了上来。
“谢谢。”
王耀轻轻捏捏伊万的手，极小声地开口。
夜色很好地隐藏了伊万从脖子红到脑门子的窘样。
‘完咧。’
他摸着被王耀捏过的那只手，有些慌张无措。
‘俺好像真稀罕男的咧。’
日子就这样安稳地过着。
距王耀被拐成媳妇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一年半。
“大哥，你和嫂子有娃娃没有？”
小弟们没养过小孩，都盼着讨人喜欢的大嫂生个小孩，自己好当个叔叔或干爹。
伊万这才想起来自己娶媳妇的目的。
“这个嘛......其实你们嫂子已经嗯.....有了。”
伊万愁啊，但看着满心期待的弟兄们，也不好说你们的嫂子是个带把儿的。
咋整捏？
又是半年，冬天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