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春（二）‖ 陆沉×你(3)

“你是想做表小姐，还是想做怀宁王的女人？”
你是想做一个普通人，过平淡安稳的一生；还是想要攀附权势，求得往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妾身份低贱，如今能做王府的表小姐已是莫大的福气。”燕燕朝他行了一礼：“只怕那些流言蜚语会对王爷不利。”
陆沉看着她低垂着眼，一副很温顺的样子，耳边突然响起了周严跟他说过的话。
“小姐在花楼里过的......很不好。”
“起初她不听话，经常被打，后来妈妈威胁她再不听话就叫她去接客。金陵太守买下她是为了给自己的仕途铺路，平阳王喜好女色，他曾许诺过，若是将小姐送进王府，未来金陵太守的路也会越走越平坦。”
“花楼妈妈暗地将她的身世放了出去。曾经江南豪富的女儿如今沦落至此，身价自然水涨船高一般，想必无论是谁都想——”
周严说的话自然不可能那么直白。只是抛却这些掩饰，她到底还受了多少苦？陆沉看向燕燕，她拿着那叠文书反复的看，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那王爷，您之前说过要留我伺候......”燕燕突然想起还有这回事，连忙开口问道。当时能留在怀宁王府已是最好的打算，而如今陆沉又给她做了假身份，那他说过的话可还算数？

燕燕抱紧了文书，一脸紧张地看着陆沉。
“不必当真。”
陆沉还能说什么！他虽不想承认这件事，但那天偏偏就说出了那样的话，如今想要抵赖也晚了。
何况自己枕头下还压着件肚兜——
他心下一紧，推说自己还有公务要处理，连忙踏出了房门。迎头吹来一阵风，他将将清醒一点，又忍不住去想要看燕燕，却只看见一扇半掩着的窗子，恰好遮住了她的脸，只好悻悻地走了。处理公务时也总是分心，就连下人送上的茶水也没有那一盏茉莉花来的香。
陆沉自恃一向沉稳持重，偏偏几次都是在燕燕身上失魂落魄。他合上文书，靠着椅背长叹一口气，却还不自觉地翘起嘴角。
好在这回她就是怀宁王府的人了，是任谁都抢不走的。
这样好的光景又过了几日。
平阳王府递了封帖子来，先是表了一番对这位“远房表小姐”的迟来情谊，而后说近日王府里的花开的正好，想请她来参加赏花宴。
陆沉自然是不想让燕燕去的，可要是一口回绝又未免显得太过奇怪——不过是远房表妹，叫自家的表兄表嫂来看看又不算什么大事儿。但就算是他脾气好，这回也被气得在书房内破口大骂。可真到了燕燕那儿，他却像个锯嘴葫芦似的坐在那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