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华晨宇水仙文】21(6)

他的目光掠过极深的肩窝，细长的脖颈，微尖的下巴，高挺的鼻梁，直至彻底看清了这个人的脸——
绒绒如遭雷击。
是这张脸，这张在他梦中出现了数万次的死也忘不了的脸。
他等着，盼着，念着，恨着，又彻底消失在他生命中的这个人，居然在这里，居然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干净又自在，放松又随性，就好像曾经的兵荒马乱、过往的歇斯底里……全部都没有发生过。
——华绒绒，离我远点，我嫌你这身血脏。
……
——弱者没资格哔哔，想有发言权，坐了那个位子再说。
……
——呵，你最好是真的盼着我死，至少这样，还不算个窝囊废。
……
绒绒的耳膜内轰隆隆作响，血液好似倒流般地冲入他的大脑，又逆行流遍他的全身。
你竟然…真的没有死！
那么为什么！为什么一直不回来！是等着看我笑话吗！等着看华氏怎么在我手里毁掉的吗！

你凭什么这么自大，这么狂妄，这么恶毒！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叫你如意！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妥协吗！
——不长记性，这双腿就是代价。
……
——你的眼神我很喜欢。记得保持，否则，我就把你眼眶里这对无用的东西挖出来，当响炮踩着玩儿。
……
——你没资格恨，别忘了，这是你的原罪。
……
更多的回忆涌至脑海，比起恨意，一种恐惧感随着憎恶油然而生，蓦地占据了绒绒的全部神智。
绒绒牙关打着颤，身体本能瑟瑟发着抖，曾经的威压随着那突然闪现的深刻入髓的记忆就这般无声占据了他所在的空间，令他不敢喘息，也无力挣扎。
他无比庆幸自己此刻正坐在轮椅中，避免了腿脚发软跌坐在地的窘态。可一想到对方好端端站着，自己却只能窝在轮椅里…一种难言的羞耻与愤怒顿时涌上他的心头。
“绒绒怎么了？”跟在飒飒身后的卷儿一眼看出了绒绒的不对，担忧地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