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一场浮游童话》第四章：有红色屋顶的孤儿院(2)

泽儿才六岁，但是乖巧得让人心疼。
我像往常一样提着零食水果袋穿越熟悉的弄堂，走到黑漆铁门口，孩子们都在院子里做早操，一排最右边的泽儿见到我，惊喜地朝我挥手。
解散后她扑到我怀里，搂住我的脖子，“妈妈，我好想你哦！”
一年前第一次来孤儿院的时候泽儿就喊我妈妈了，我记得那天她穿着一条玫瑰红色的旧裙子，站在我面前纯真地笑，脆脆的声音说：“小祎老师，我可以叫你妈妈吗？”
我还在发怔，她又说，“我怕我以后长大了都没机会叫一声妈妈了。”
心底的一片柔软突然有了触碰的疼痛，我蹲下来把她拉到怀里，我说：“好，不过孤儿院有那么多老师，你为什么单单会想要叫我呢？”
“因为你身上有妈妈的味道呀！”她开心地拉住我蹦蹦跳跳。她的快乐简单在空气里，笑容明媚，像拾了珍宝般雀跃。
现在我和泽儿并排坐在公车上，她趴在玻璃窗前入迷地看过往飞逝的街景。曾经许诺要带她去游乐场的誓言，没想到会是在这个忧伤的即将分别的季节里。

我拉拉她的小手，“泽儿，先带你去买件漂亮裙子好吗？”
她的大眼睛一闪一闪，飞快地俯身过来，在我脸上啵了一下，然后咯咯地笑：“妈妈说什么就是什么好啦！”
淘气！我张牙舞爪地去挠她的痒痒，她笑得无可抑制，还趁我松懈不备反击我。我想，那一路，全车的目光大概都集中在我和泽儿身上了。
世界就是那么小，在盛世商厦二楼的童装专卖等待在试穿的泽儿时，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的怒火一下子蹿上来。代索非那只色狼，才几天没见，就和别的女生打得火热了，还是两个！
他显然也看见了我，他的眼睛放出一抹精光。他飞奔过来，右手搭在我肩膀上，把我往他那边强行一靠，然后笑眯眯地对面前那两位高挑女生说：“这个就是我女朋友啦！很可爱吧？”
两位女生的脸上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泽儿正好在店员小姐的帮助下试穿出来。我没有看走眼，那件浅黄色棉布小碎花的裙子穿在她身上果然很合适。她蹦蹦跳跳跑到我面前转了一圈，像个小天使一样快乐地嚷着：“妈妈，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