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勇之兵，无信之将(4)

“蓝镜小队，可以开火。”
不移时，剧烈的爆炸声从天际线传来，耀眼的火光之中，两架歼十战机从原路折返，在她的头顶低空通场掠过，她知道，这是攻击成功的标志，在曾经的数十次协同之中，每一次攻击成功之后，无论战机小队还剩下多少成员，他们也必将低空通场在她或她的战友头上掠过以示敬意，这是她们应得的荣耀。
尽管她从不这么想，她只是简单地询问了一下前线部队的情况与损失，随即关闭了外骨骼系统挂载的前线指挥系统，调整了一下背后的喷气背包，转身准备离去，甚至没有留下一句淡淡的话语。
但她的无线电留住了她，尽管只有半分钟。
“你总是这样。”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往昔对你真的就这么重要么……”
她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将喷气背包的加力又调大了一个等级，在这个速度之下，离开无线电通讯范围只是时间问题。
很快的，无线电的杂波便取代了大部分可识别声音。
而那个声音也不再追问，只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便将无线电关闭。
背对着塞壬驱逐舰残骸燃烧的火光，那个身影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对讲机，望着水天相接之外的某个方向，轻轻地叹了一句。

“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个被往昔束缚的幼稚昭和后辈……”
大约两小时后，山东乳山，C5港区
“报告指挥官，这就是此次出击的全部经过报告，请过目。”指挥室中，卸下了一身装备的FAF2身着一套海蓝色作训服，站在指挥室正中，踏上一步，往面前的办公桌递上了一份简单装订好的作战报告。“C05-CVI-FAF02归队，应到一人，实到一人。”她机械地复述着报告，就像她机械地引导着来自友军的近距空军支援一样。
数年的前线拼杀与生离死别磨平了绝大多数她那本就没有被输入多少的感情，而被根植于她灵魂深处的“旧日记忆”，连同面前那名被她称之为指挥官的男性的举止一道，将她保留的最后感情一道压抑在心底。
而那名指挥官——就在他的办公桌正前方，一块姓名牌摆在那原本应该留给国旗与党旗的位置上，将“港区司令官，少校，韩莫”数字大摇大摆的展示在每一个推开指挥室大门的人眼中——却并不以为意，他只是翘着二郎腿，随便的翻了翻被交到桌上的报告，便将它塞入一旁的碎纸机，并不屑地白了那堆纸屑一眼：“青岛的那群老废物就喜欢整这些有的没的，动不动就往海上丢人，和他们那三面破红抹布一样，北海舰队更是一堆废物，三艘小破船都拦不住，他们不是自诩人民军队吗，咋他们的所谓人民有难的时候自己不冲上前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