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暴雨 Chapter - 6(8)

嘉然沉默着，过了很久，才蹭着被褥，摇了摇头。
“好，那我来扶你起来。”
耐心等着嘉然回应的向晚坐到床边，接着一双纤长的手臂搂过腰际，将她扶起来。嘉然任由她扶着自己起身，坐到书桌前。她帮自己拨开散在眼前的乱发，于是热气腾腾的面碗便呈现在视野中央，在台灯暖暖的光下闪着油光，香气四溢。
“那个，姐姐……要我，要我喂你吗？”
“……不用。”
嘉然抢过她手上递来的筷子，闷头吃完了面。向晚煮的面意外好吃，似乎是自己配的调料，吃起来和平常的普通泡面完全不一样。嘉然连面汤也喝光了，当她喝完的时候，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但在对上向晚眼睛的一瞬间又收了起来，别过头去。
“好吃吗姐姐？”
“嗯，很好吃。”
“太好了，这个调料是爸爸教我的。”
“真好，原来泡面里不加料也能这么好吃。”
“那当然……不过，想姐姐一样加点料，感觉也不是不可以。”
只闲聊了几句，她们便又陷入沉默，之后，向晚才缓缓开口。

“姐姐，还难过吗？”
嘉然想摇头，但头只晃了一下，便慢慢垂了下去。
向晚坐到她身旁，这回她没有再抱住她的手臂，而是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缓缓放倒在腿上。嘉然没有半点抵抗，就这样躺在她的腿上，任由她摩挲自己的头发。
“对不起，没有早点跟姐姐商量……”
又是那样低低的，成熟的声音，完全不像是高中生。
“没关系……去吧晚晚……姐姐，姐姐都支持你……”
她的声音模模糊糊，像是半梦半醒的呢喃。
“嗯……谢谢，谢谢你陪我到今天。”
窗外的风还在刮着，树叶沙沙作响，恍若没有雨滴的暴雨。
向晚望着对面的卫生间——那天，她就在那里洗了澡，穿上了她母亲的衣服。她又望向书桌——那天，她就在那里对她倾诉了过去……最后，她望向怀里——怀里的她此刻就在身边，眼睛合着，似乎是睡着了。向晚看不见她的眼睛，但那雨后天空般澄澈的青蓝色深深刻在记忆中——她见到嘉然的第一眼，便注意到了那双美丽的眼睛，和印象里母亲的眼睛一样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