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近线（2）(2)

“韩熙，王斌约大家过几天聚会，你要去吗？”吃晚饭的时候，安蘭状似无心地问。
“后天我就要回老家了，就不去了。”
“行吧。我问了程健，他说应该要去。”说着，安蘭便将聊天界面给韩熙看。
韩熙瞥了两眼，随后笑眯眯地看着安蘭：“你这什么备注啊？这表情笑得贱兮兮的。”
“人称健哥嘛，再说了，他不就是贱兮兮的？”安蘭讪笑着收回手机。
吃完晚饭，见母亲回复已到家的消息，安蘭便跟韩熙作别打道回府。
回到家，母亲正在准备晚饭，一股辛辣味窜入鼻中，安蘭毫无防备地连打了两个喷嚏；“妈，我跟韩熙一起吃过晚饭了，不用做我那份。”说完便拖着箱子回了房间。房门一关，炒菜的声音与辣椒的辣味一起被隔绝在了门外。安蘭每次一回家，就特别喜欢收拾衣柜。衣柜里塞着许多她早就不穿的旧衣服，但母亲总是舍不得扔掉，安蘭只有偷偷地一次一点、一次一点地往外扔。
躺在床上的手机叫了一声，安蘭停下手中的活看了一眼：王斌把聚会的时间定在了五天后。
成年人聚会钟爱KTV，尤其是这种大型的聚会。本来五十多人的班级，来了二十多人，倒也不算少，毕竟毕业一年，大家再聚似乎也只能聊些回忆里的故事。安蘭去的时候，大家已经开始唱歌了，她只能择了个角落挨着女生坐下。包间里很吵，大家很喜欢把音响开到很大，安蘭不是很习惯这么大声，坐了一会觉得自己耳朵被吵得生疼，但又不好意思让他们把声音调小一点。王斌撺掇着刚来的两三个人赶紧点歌，安蘭在点歌台搜索了一会，最后就点了首王菲的《红豆》。以前父亲听的电台最喜欢放这首歌，每次晚上安蘭坐父亲的车回家的时候总能听一遍，听多了便学会了。

前面还有十几首歌，安蘭不想打乱顺序，便安静地等着。
左手边的女生自高考后便再没联系，安蘭也不知该怎么开口，不想人家先开了口：“安蘭，你现在在南林？”
“对啊，林学。你是在读师范？”
“嗯，小学语文。”女生个子娇小，看着人畜无害的，估计是会招学生喜欢的那种，“我们拍个合照吧，毕业的时候都没拍。”
安蘭将头凑过去，看着镜头程式化地微笑，很快就收到了对方发过来的照片。好像，又没有了话题。
程健到的时候，安蘭正在唱《红豆》。与安蘭安安静静地坐下不同，程健一来就和大家打起了招呼。安蘭盯着屏幕上的歌词，没有回头看他。安蘭第一次觉得这个歌，真的好长，唱了半天才结束。
唱完歌，安蘭又继续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给顾佳禾发消息：“禾禾！同学聚会真的好无聊啊，感觉大家都没话题可以聊。”
估计顾佳禾也很无聊到玩手机，秒回一句：“就是！大家都不熟了！”
安蘭心里叹了一口气：“你在做什么，跟我聊天吧，给我打发这无聊的时间。”
顾佳禾一连发来好几张照片，安蘭挨个点开来看。突然，屏幕投过来的光被挡住了，安蘭抬头一看，是程健来点歌台点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