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竹难书（十一）(2)

谌浚楠呆滞片刻，才结巴着说：“你你你手放好了，别两只手都残废了，不听话。”然后把他抱过来的左臂强行按下去，才在他身边躺下。
“那我想抱着你怎么办。”逢竹不满地嘟囔着。
“……那我抱着你。”
逢竹乖乖靠在谌浚楠怀里闭上眼睛。楠偏过头，将脸庞埋在他的头发中，低声呢喃：“别对我这么好，逢竹。”
“自欺欺人，口是心非。”逢竹似笑非笑地答道。
“你毕竟无法满足我想要的。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那你就下去。”
谌浚楠哑口无言。沉默就这样持续了下去，就当他们，已经睡着了吧。
直到日暮，庆嘉涟将他叫醒的时候，谌浚楠才发现原来怀里早就空了。“不行，他跑哪儿去了？我去找找——”他刚一伸手，却发现床边原本放着他风衣的凳子上空空如也。“别找了，你找不回来的。”嘉涟拉住他，“我替你找过了，他只要不在这所医院里，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谌浚楠呆呆地坐在床沿上，望着窗外的晚霞出神。嘉涟无奈地摇着头，把手里的包裹打开，柔声唤他：“吃饭吧。”
直到她把两只碗都盛上饭放在他面前，他才蓦然想起，嘉涟每次都只带两个碗。“你平时不吃晚饭吗？怎么一直不见你给自己带饭呢？”

“被你发现啦。”嘉涟夹起一块土豆，“我晚上都不怎么吃饭的，顶多也就处理一下你俩吃完的‘冷炙残羹’。懒得多做一份啦，最近忙着替你收拾公司的事，没那心情……”
谌浚楠起身走到庆嘉涟背后，弯下身抱住了他。嘉涟夹起饭的手在空中停顿，她放下碗，声音也不再那么平静：“吃吧，一会就凉了。”
“嘉涟，你跟着我已经很久了，我都明白的，”他牵起她的手，“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正因如此，我才不能回应你——”
“别说了。”
“我碰过的女孩多的很，”他继续说着，“越是这样，我就越能感觉到你的美好、你的动人，我不配回应你，嘉涟。”
庆嘉涟紧咬下唇，努力压抑着呜咽的声音，却抑制不住涌出的泪水。她听见他说：“让我也为你做点什么吧。我不是什么好人，但面对你的时候，我也无法承受这种负罪感。
“让我们一起做梦吧，嘉涟。”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激荡的心情，而后扭过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他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做梦的人是幸福的。倘若没有看出可走的路，要紧的是不要去叫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