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长篇 EXO同人】良辰美景奈何天（by秋恋月）第五十七章 悲哉行(2)

药力似乎开始奏效，原本紧紧缠绕着她的钝痛一丝一丝地散开，她终于略觉好过，徒然的松弛却又招来更凶猛的疲倦，她无力地垂下眼，恍惚像是支撑不住。她出了一身冷汗，这会子方觉背脊生寒，额发亦被汗水濡湿了，正黏腻地覆在额角。边烈怜惜地替她拨开湿发，听见她呼吸渐渐匀停，他始终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走罢，我不碍事了。”她在他怀里虚弱地说着，“别因着我误了路程。”她气息微弱，落在他的颈间，却是温热的，痒痒的。他心口一动，下意识地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他挑帘看了看窗外，
“你能行吗？”此时已近黄昏，最后一抹余晖即将褪去，再耽搁下去只怕天黑前到不了下一个驿站了。柳慕遥在他怀里极微弱地点了点头，他便叫来随从牵走他的马，自己则留在马车内照顾着，才吩咐继续赶路。
他低头端详着柳慕遥，见她原本紧蹙的眉头到底松开了些许，只是她的手还攥着衣襟，想来依旧是痛。他知道她忍得辛苦，亦明白她这样辛苦，全都是为着谁，心里便越发的烦闷。“遥娘。”他到底忍不住轻轻唤她，见她“唔”地应了一声，便问：“为什么你不跟他解释？他只是想听到你的解释。”
她自然明白他所指为何，心口隐隐泛起了痛。
也不知是走到了哪一站，微弱的霞光透过帘子的缝隙透进来，稀薄的一点微茫，像是蜡烛燃尽前最后的努力。京城的繁华逐渐褪尽，透过马车的象眼窗，只觉满目的苍凉兜头袭来。马车颠簸，带来微微的晕眩，柳慕遥却是摇摇头，道：“他对我已生了罅隙，即便我向他解释，他心里总还是存了疑心的。既如此，再多说又有何意义呢？”

一时间，边烈也不知该作何回答，只觉得柳慕遥的性子竟与边伯贤这样像，一样的倔强，一样的不服输，却又是一样的用情至深，却什么都不说。眼下的境况，于他，不知是福还是祸。他似乎终于得到了遥娘，他爱了半生的女子，兜兜转转，似乎又回到了他身边，只是，这个他一度以为失去了的女子，其实从头到尾都不属于他。
遥娘本是金枝玉叶，照这样一路劳顿颠簸，她这样的身子怕是挨不过去，即便勉强到了封地，却是更加的苦寒无比，他一个大男人当初亦觉痛苦难捱，何况她这般娇贵之身，在宫里便常常地病着，如此，又叫她如何能熬得过封地的日子？想来边伯贤当初也是气昏了头，现在不知该如何的后悔。虽说他依然恨他，恨他这个兄长夺走了他的一切，可是，他却心疼遥娘，不忍心看她受苦。
边烈脱下氅衣包裹住她瘦弱的身子，她虚弱地顺势倒向他，像颓然融化的积雪，势不可挡地倾下来。她的头枕在他的肩头，却没有半分的重量，连嗓音都微弱如游丝，说的却是：“六哥，对不起……”
“傻话，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边烈止不住眼底酸涩，心里更是难过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