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璧衡】与君归03(3)

小内侍低头应是，出了宣武门，沿着小巷七转八拐到了护国将军府，却不从正门而入，转到后院一处小门，小内侍抬头，露出完美脸庞，扣响门环，三长两短。
不多时，门被一老者打开，花无谢笑着唤道：“哑伯。”哑伯见到他高兴得连比带划，被他笑着阻止：“不用通传，又不是第一次过来，红雪的院子我熟得很。”说完带着小内侍走了进去。
内院，傅红雪解下外裳，绷带再度被鲜血浸透，叶开皱着眉头，一层层拆开，到内层时，因与皮肉粘连成一处，轻轻拉扯便有鲜血淌下，他用夹子一点点剥离，傅红雪脸颊抽搐，死死咬住牙，不肯发出一丝声音，叶开既敬佩又无奈，嘴里抱怨道：“疼死你算了！这一路奔波不说，回来一声不吭跑进宫里，连日上蹿下跳，换药也不及时，怎好得了？”
傅红雪硬声道：“你不行就换我来。”
叶开看了看他苍白的脸，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咬咬牙，一把揭下最后一层棉纱，傅红雪疼得双眉紧蹙，嘴唇惨白，浑身肌肉绷紧，双拳握得骨节作响。鲜血从伤口处涌出，叶开眼疾手快用棉团堵住，撒上药粉，傅红雪又是一阵痉挛，右拳忍不住击在桌上。

闷响惊动了正悠然自得走到院中的花无谢，他不动声色对小内侍挥手:“下去吧。”小内侍躬身退下。
屋内，叶开继续唠叨:“傅红雪，拜托你拿自己当个人！这么多伤口捂得严严实实，迟早溃烂！我看，明日我便上奏王上，请他赐些千年人参天山雪莲给你补补！”
傅红雪听到屋外传来轻微响动，抬眼看到熟悉的白色衣角，面色突变，扯过外裳披上。
花无谢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强自淡定道:“挡什么？都看见了。”
傅红雪动了动唇，躲闪着他的视线，破天荒冲叶开投去求助一瞥，叶开露出爱莫能助的神情，只得嗫喏着开口:“我……”
“闭嘴！”花无谢终于压抑不住，傅红雪抿紧唇，低下头。
叶开见势不妙，大声道:“玲玲还在等着我一同赏月，王上，微臣先行告退。”见花无谢盯着傅红雪一动不动，赶紧离开。
傅红雪被花无谢的视线钉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睁睁看他一步一步走到面前，揭开棉团，露出血淋淋的狰狞伤口。
明明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身上的伤，但每次依然痛彻心扉，花无谢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心口像被重锤击打，张着嘴无法呼吸，痛苦、担忧、自责将他深深淹没，无处可逃，无言可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