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贝[虚妄](3)

站在浮桥的尽头，她稍微向左侧靠了靠，在身旁空出了一人的位置。做完这个小动作之后，又不自觉地眉眼弯弯，嘴角噙着笑意，微微低头将手背在身后，小声说了一句：真好啊。
“零点了，乃琳生日快乐。”
“嗯，谢谢”
“要许愿吗？”
“当然！”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说到：“我希望贝拉姐姐能嫁给我，你愿意吗？”
寂静的夜里，心跳声都被衬托地如此明显，她放缓了呼吸，等待着那个回答。
“……”
“好。”
回去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仿佛这样脚下的路就能一直延伸下去。
“晚安，明天见。”
乃琳带着对未来的期寄，微笑着沉沉睡去。
二.
工作结束了。这是贝拉今天的第一份工作。
当人类可以控制脑部神经，真正实现虚拟现实时，我们会利用它们做什么？
探索宇宙？研发更高的科技？军火武器？
不，并不全面。
事实上，我们更多的是利用它们来制造幻想，获得一些看起来虚无缥缈，甚至有些微不足道的满足。
想起了曾经在资料馆里看到的一则上个世纪的笑话——

网络刚发明出来时，人们：真不知道，未来的人会利用网络做什么呢？
21世纪的人：看手指跳舞。
人类总是这样，奢侈却又浪漫。
黄粱一梦终需醒，无根无极本归尘。
这套设备叫归尘仓，主要用于将死之人或植物人患者实施安乐死前最后的人道关怀，当然，并不是无偿的。而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操作员，或者说志愿者。
她的爱人在很多年前便去世了，因为一场空难。她还记得她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吵架，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当时她还想着下次见面要好好地道歉，没想到再也等不到了。
自那之后她大病一场，忘记了很多事情，包括那个人的样子，医生说这是出于她的自我保护。家人朋友害怕刺激到她，收起了和那个人相关的所有东西。
生活彻底被打乱，仿佛那场空难带走的不仅仅是自己的爱人，还有自己的灵魂。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年之后，朋友向她推荐了这份工作。
她出奇地适合这份工作，连上级都惊讶于她的适配度。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有一副空掉的壳子，才能将任何感情塞进去，扮演任何人。
撑着座椅的扶手站起来，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缓慢地走向一旁的清除仓。过多的感情和记忆会对操作员的大脑形成不可逆的伤害，每次完成一项工作后，操作员都需要进入清除仓消除相关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