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雷】只关风月(2)

先到的是个紫发的女人，我见过的。她很好看，很像人们常说的，能叫人“飞蛾扑火”的那种好看。我不知道什么算“飞蛾扑火”，但我知道有顶顶漂亮的母猫，发春时候一叫唤，就算它家里主人拿了大棒子严阵以待，也多的是公猫发癫一样往它那冲。
我们猫都知道这是正常的，没什么大不了，只有人类自作多情，管这叫什么痴心一片。
但她不常笑，不爱说话，连表情变化都很少，我觉得这很可惜。
我不敢靠近她，那不靠谱的浪人去见她时也很少带上我。
这时她正好低头看见我，眼睛一动，像突然被中午的太阳刺到一样。
后面来的是万叶，我也见过。
不知道他们互相见过没有，这次见面，都不说话，干瞪着对方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天上洒下了几点水。紧接着，云层一滚，大滴大滴的雨打了下来，连成一片。
我叫了几声，意思是让他们去躲雨。

雨水会把皮毛打湿，糊在一起，有时还会和脏东西粘成一团，又舔又抖也甩不掉，很难受。
但我不走，我还得等那个不靠谱的浪人呢。
他会回来的吧？
大概会的，只是他一不小心走太远了，赶回来有点慢。
我已经是大猫了，气量得大，勉勉强强可以原谅他。
他们两人的身影渐渐融进远处的雨水里，分明身高摆在那里，却是万叶给那个女人撑的伞。
真搞不懂，喵，人类的什么习惯千奇百怪，但放在那个女人身上忽然一下子就都不管用了。就像那个浪人和她相处，平常话本呀街头说话呀讲得明白的，都叫什么——红袖添香！好像都是男人读书练字的时候女人在旁边看。他们可不一样，是正好的反过来。她有时候对着一摞高高叠起的册子竖着笔，他在旁边看，当然也不是干看着，有时手头没事还给她磨墨。
是吧，就是颠倒过来了。只有在睡觉的地方又有点不一样，我看和其他寻常人家的男男女女，还有我们繁衍小猫的方式也没多大区别，该贴在一起的地方还贴在一起，该说的话也一样没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