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第二章(2)

这是什么蠢问题？过去、现在、未来有什么区别吗？那只不过是我们用来丈量定义这个世界的一种手段罢了。可我突然意识到，人无法回到过去，也不能触及未来。这实在是太悲哀了，我心里有一些怜悯长出来，就想抱一抱河神，这个小老头模样的家伙突然哭了，眼泪比河水还要多，我不想打湿自己，就走了，可是他显然舍不得，我只好亲吻他干瘪的嘴唇，希望他多少能好受些。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他终于愿意回到河里。我便从定天中学出去，一路向南，临近了道江边。按照地理上的说法，我所在的位置其实是道江的入海口。不过因为江对岸的南台区挡着，这里看不见海。今天天气很好，海风吹到这里虽然算不上强劲，却依旧保留着几许清凉。
大概是因为饿了，我掉头打算去学校食堂找一些吃的。路过校门口，看见小黑板上又写着今年有几十个人考进了清华和北大，不过高考早就结束了，这里也关门了。即使黑板上的名字每年都更新，可这所学校其实根本不存在。
曾几何时我在定天中学读过书，这里是林子轩陈衍豪挤破脑袋也不可能触及的地方，对我而言考进去就仿佛呼吸一般轻松，我继续敲班长的头，浑浑噩噩的度过每一天，然后考了个省状元，再退学到山上的寺庙出家当和尚。

好传奇的人生，那些山上山下的人都理解不了这份潇洒，毕竟他们还是人。但其实我也并非真的潇洒，我要等他俩回来，不然这个学校永远关不上大门。
执剑的人没有剑锋利，因此我可以看见他被剑砍死的可能。但我本身也是最锋利的剑，所以很难想象居然有折断这件事。凡王之血，必以剑终。记忆里林子轩很喜欢说这种话，他总看小说，性情其实很中二。
几条鲸鱼从天边飞过来，因为这里是定天区，所以鲸鱼不能在海里，而要到天上。我以前听林子轩说起过，他在考龙溪的前一天还拿晾衣架从天上钓了很多鱼。钓鱼会耗尽一个人所有的运气，如果不空军的话，结果林子轩第二天成功高分考进了龙溪。
去和鲸鱼打个招呼吧，于是我走到天上，那些白白的云朵是大陆或者孤岛，我漫步其间，看见很多小孩在学画画，他们画了马，马就跳到海里，画了猪，猪就把小孩子的头啃下来，兴奋的吮吸那从颈动脉中喷涌而出的血液。更多的孩子是在瞎涂，我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现在乱七八糟的云会那么多。
难道真有乱七八糟的云吗？云已经是云了，怎么样都还是云。那些小孩子已经是画家了，画什么都是最最好看的。我去和他们一起画，画一只大鳄鱼，把他们、他们画得都吃了，不过保留了他们的双手，毕竟那可是十分灵巧的拿画笔的小手。我有画了一个湖泊，把那些手洗干净做成项链戴在脖子上，真的很好看，我实在是一个小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