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的地下室33(2)

刚睡着的沈巍“咚”一声落地，好久才爬起来。他扶了扶眼镜，不明所以地望着吴邪。
“你……你好一点没有？”
吴邪抓紧被子，一脸怒气。
“你做什么了？你是不是……”
沈巍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又把眼镜戴上，那坦然无辜的表情更加重了吴邪的怒火。
“就知道你这种人，本性难移！混蛋！”他随手抓起枕头砸过去，被沈巍一把接住。
沈巍静静端详他一阵，突然扔掉枕头，一下跳上床来。
他扑倒吴邪，压紧他，将他的手腕按在床上。一双利眼比捕猎中的猛兽更慑人。
“本性难移？说说看，我是什么本性？”
“你……”吴邪不断升腾的气焰瞬间就熄了大半，“你要做什么？”
“如你所说，”沈巍扯开他的被子，“释放本性。”
“放开我！”吴邪一阵急怒。
沈巍故意压得更紧。
“我总觉得，你是有所期待的，对吗？”
“你放开……”吴邪被压得透不过气，刚刚发过烧的身体软得不行，还是拼命挣扎着。
沈巍见他真着急了，就松开了他，站得远远的。
吴邪喘着气，惊吓和怒气使他的脸红彤彤。沈巍望着他的样子，嘴角微翘一下，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你仍然，没有相信我，是吗？”
吴邪没在听他说什么，忙着满床找自己的衣服。

“相信你什么？衣服还给我！”
“在你心里，我从来都是恶魔，对不对？”
“不光是恶魔，你还是灾星，有你在的地方，我就不得安宁！”吴邪找不到衣服，气得又扔个枕头过来，这次沈巍没有接，枕头砸到他胸前，落到地上。轻柔的力度，就像向来都没有攻击力的吴邪。
他走到衣柜前，找了几件自己的衣服，递给吴邪。
“你昨天吐到身上，衣服我给你洗了，还没干。”他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凝视着他，“吴邪，你看着我。”
吴邪正在犹豫要不要穿他的衣服，沈巍捧住他的脸：“你看着我。”
吴邪撞上他的视线，才看清，一直凝望着自己的，是怎样一双眼睛。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不管我在你心中，是怎样的存在，我都爱着你，吴邪，我知道这是种惩罚。”沈巍轻轻一笑，他很早就明白，上天让他爱上自己曾经的猎物，余生都是赎罪。
与刚才的锐利不同，沈巍的眼神又如夜晚晴空中旋转的星辰。
“对从前的事，你不必谅解我。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再伤害你。”
沈巍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一字一顿地说：“沈巍不会再伤害吴邪。”
轻易能击中人心的，往往是冰封后的春意，风暴后的温存，沈巍的双眼，是吴邪见过最深的海底，是烈焰中的水晶，冰川间的暖流，狂野下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