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文】萤梦(2)

他明天就要去参加游击队。
她不理解他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不像其他所有男人一样，服从于平庸且低微的命运，在梯田上无休止地劳作、交佃租，并在军队经过时被洗劫一空。但她不知道如何阻止他。
天色愈来愈暗了。一点点金黄的霞光终于散去，将天空让给月和些许黯淡的星。在他们的身侧，一些小小的荧光在空中以优雅的曲线飘飞。
是萤火虫。
越来越多的萤火虫从草丛中冒出，化作了地上的繁星。它们偶然间停留在野花儿上，用幽幽的光照亮一丝夜晚本不该有的粉红色。
一只萤火虫飞入她的袖中。她惊慌地在自己身上拍来拍去。但萤火虫就是不肯出来。一团浅浅的荧光，在她半透明的纱衣下调皮地游走着。
出于完全纯洁的好意，他慌忙地帮她解开上衣。恍惚间，那只萤火虫从她胸口飞了出来。一点点荧光，恰好照亮她酥软的胸。
他害羞地撇开脑袋。

她却看着他有些泛红的、古铜色的脸。
她知道他要做英雄。
英雄，或许要留一个种。
她把剩下的纽扣也解开，慢慢地靠近，向他贴了上去……
和群星一同绽放的银白色花儿飘散于柔和的宵风。隐隐约约的光，分不清是颤抖的星抑或舞动的萤火虫，环绕着他们年轻的身体飞旋。那之后，当一切陷入沉睡，她的梦中满是飞散、聚拢的荧光，仿佛就要离去、却又不舍地等待……
她醒来时，只有孤身一人。
他走了。
她之后听到了许多关于他的故事：
他带领山中的青年们游荡在一片又一片的荒山野岭，不时地给予山下的军队沉重的痛击；他占领了山外的县城，组织起了一支青年的军队......
山中的人们有着陈旧的脸庞和思绪；但即使如此，他们在听闻他的消息时，也会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喜悦与期待。
他死了。
一切都过去了。她的孩子也已经长大，长得愈来愈像他曾经的样子。她开始羞于直视孩子洗澡后的胴体，以及有意无意间露出的纯洁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