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清」火(3)

“你确定三天后是大暴雨吧？”
“是啦，放心。每年多少人迷失在森林里呀，说是下车意外走散就好了。荒无人烟，大人都未必可以走出来的。”
“是可以放心，又没人会去找他，何况他……”
“你怎么在这！”
他听到的时候不明白，回过神来已经……
后来，他竟然奇迹般被森林探险人员救下。
后来，他被第二次领养。对，他不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谁。
后来，他查到那天有辆车出游返程的路上出了车祸，3条生命无一存活，车上有一个孕妇，车牌号是9岁的他唯一背熟的那个。
后来，第二次领养他的父母，生了两个自己的孩子。
后来的二十多年，每到阴雨天气，他就像是自动开启了某个开关，夜夜被梦魇缠身，他一次次陷入那个雨夜，浑身冰冷，等不来一个拥抱，等不到一簇火苗，怎么，怎么也走不出那个森林。
也尝试治疗，也想过忘却。
他想忘记的，但DNA记住了。
到这有六天了。这几天清居总是睡了吃，吃了睡。他的身体好似想要把这二十年来缺的觉补回来，连洗澡和换衣服都是平良帮自己弄的。

清居坐在藤椅上睁开眼，看着平良坐在他跟前，像只大型狗狗伏在他膝头。手指无意识的摩挲他的膝盖、裤腿。不时抬头，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却没把半点重量压在他身上。
没忍住用手拨弄着平良的刘海。
因为平良的出现，他成为了一个人眼中至高无上的王；他第一次被坚定不移地排在了第一个选项；他消失的时候终于有个人会一直找他……他作为一个人，不是偶像，不是以后要赡养父母的孩子，不是有用的人……仅仅是作为清居奏，在另一个人那里，被完整地认可存活在这个世上的价值。
他以为当平良发现了自己一到阴雨天就不可自制的浑身发冷，夜夜被梦魇缠身的癫狂后，会把他当成怪物；他以为平良知道自己曾被3次遗弃的秘密后，也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他以为他把恐惧包裹成高傲与冷漠后会被平良避嫌……
但平良只是上前抱了抱自己说：“清居，清居，求你允许我，永远永远待在你身边，作为士兵、作为奴仆、作为路边的小石子都可以。请允许我，永远待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