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赞歌第三章(2)

“这都是送给乡亲们的。之前我没跟你细说，我当初到村里的时候，可不是马上就能自己养活自己，浑身的病，瘦的跟个小老头似的，全靠村里的乡亲们帮扶着，他们那年也正好遭了灾，没什么收成，家家户户愣是从牙缝里挤出吃的来周济我这个外乡人，早起的第一个鸡蛋先给我留着，羊奶也是先给我喝，这才慢慢的把我从鬼门关里捞了回来，后来村长还作保在衙署帮我落了户籍，才有我现在这吃喝不愁的日子，这都是恩情，我可得好好报答他们。之前忙的腾不出手，今天就带你去见见大伙儿。”罗二虎道。
“那您送了多久？”
“一直送啊，自从我能挣钱了就送，也就十几年吧，开始送肉送酒他们说什么都不要，嫌贵，不好意思收，后来我想了个办法，就买这些小件儿的东西，布头啊、针线啊什么的，他们一看不值几个钱，也就收下了，这叫细水长流。”罗二虎有点小得意，觉得自己想的这个办法十分高明，“那天我看到你落难，就想起了我自己当年，都不容易呀。”
铁生心中五味杂陈，自出生起，他见到的只有冰冷的机器，听到看到的，只有指令与执行。如果不是铁父，如果不是在虚拟空间生活的那些日子，他肯定无法理解罗二虎的行为。而现在，他却觉得心头暖暖的，很想见见村里那些善良的人。

日头刚一落山时，两人也赶到了九道村，罗二虎开始挨家挨户的送东西，乡亲们可能也是习惯了，并没有怎么推辞，倒是看到他这个生面孔都觉得挺好奇，问个不停，罗二虎自然介绍了一番，结果送了一圈儿下来，铁生认了无数的大爷、大伯，嫂子、大娘，大家送的饼子馒头收了小半筐，看样子晚饭都不用准备了。
他们一路从村头送到村尾，终于到了最后一家，罗二虎却没有着急上前，而是把筐里的东西拢在一处，用块干净的布包好递给了铁生，“这家你送过去吧。”
铁生接过东西，觉得罗二虎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似的，也没太在意，走过去敲门，回头看时，罗二虎躲到了拐角处，偷眼往这瞧着。
“谁呀？”
吱呀一声门响，出来的是位三十多岁的农妇，相貌很寻常但朴实，一看就让人安心的那种，素布的衣服浆洗的格外干净，身形一看就是长干农活的，比铁生这个壮小伙也差不了多少。
农妇一见来人并不认识，神情间有了点疑惑。
“大嫂我是罗叔远房的侄子，刚来，叫铁生，您叫我小铁就行。”铁生把布包递了过去，“这是罗叔送给您的。”
“啊？”女人一开始没闹明白，但看到送上的包裹后恍然了，“哦，你是二虎的侄子啊，平时不都是张大娘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