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长篇 EXO同人】良辰美景奈何天（by秋恋月）第五十二章 楼兰散(2)

柳慕遥仍是低头不语，心里只是一阵阵的难过，并不是她不愿说话，她只是怕自己一开口便会忍不住，忍不住哭，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忍不住让他不要走，忍不住又要像从前那样霸占着他——可是她不能啊，他终究是皇帝，既然终将要失去，不如此刻便放手罢。
柳慕遥的心思，边伯贤自然是不明白的，她的沉默落在他眼中，只当她是不愿见他，是啊，连他自己都觉着没脸面对她，才刚说了要册封她为皇后，不过转眼，却又另立了旁人。边伯贤不由地苦笑，他想替她抿一抿鬓边的碎发，就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可是伸出去的手却迟迟不敢更进一步，最后，他到底垂下了手，在身侧紧握。
“你好好歇着罢，我明儿再来瞧你。”过了须臾，他才转身离开，心里是从未有过的绝望，也许这一次，他们是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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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照样一天天的过下去，倒也勉强算是风平浪静。到了春日，二月初三，便到了三年一度的擢选，由太后与皇后亲自挑选了十二位身家清白，家世显赫的美人充盈后宫。只是边伯贤对于新进的美人们并不十分的重视，态度亦是淡漠。起先几日，边伯贤还往后宫里去上几次，可不过六七日后便日渐疏懒，到往后索性日日宿在含元殿，哪个殿里的美人都不叫来。至于文皇后那里更是一次都不曾去过，如此冷落皇后，又不往后宫去，内阁大臣们自然连连相劝，边伯贤全当做耳旁风，内阁亦是束手无策，想要再劝，又怕逼得急了反倒坏事，虽不甘心，也只好暂且揭过不提。

那日寒食节，边伯贤与文皇后依例祭祖归来，当夜便摆上了家宴。席间自然又是一番莺歌燕舞，觥筹交错。这是文皇后入宫以来的第一场家宴，帝后初次同席而坐，彼此却全无半点交流，边伯贤丝毫不掩饰对身旁皇后的冷淡，只兀自饮酒不说话。彼时孙皇后在时，帝后之间倒还能称得上貌合神离，可如今，皇帝却是连面上的工夫都懒怠做了，连带着对一众妃嫔亦是漠不关心，哪怕连片刻的目光停留都没有。太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自然明白这都是为了什么，可她年岁已老，虽说心中焦躁难安，到底力不从心，倒不如这会子便撂开手，眼不见为净的好。遂她不过才听了一出戏，便推说身子沉，自离席回宫歇息去了。
太后一走，边伯贤越发感到了松快，便举杯连饮了数杯陈酿，已觉酒酣耳热，却仍举杯再度咽下一口浊酒，滑腻的液体顺喉而下，明明入口似蜜，偏偏有灼热的辛辣涌上来，一直涌入脑门子里，而胃里也是灼热，连同五脏六腑亦要燃成灰烬。他下意识地转头，目光落在左首的空位上，那是遥娘的座位，每一次都是空缺，就像他心里的某个地方，因着她，永远的缺失了。他紧紧捏着手里的玉樽，连指甲盖都泛出了青白的颜色，忽而，他仰头一口饮尽杯中的殘酒，起身头也不回便离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