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丨绝望头盔(2)

“下次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军官白了他一眼，收回脚，低头看向记录板，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新兵6742！”
一听这话，福克斯赶忙瞥一眼自己衣服上的编号，喊道，“到！”
“很好！人都到齐了！现在我来说一下十三营的规矩，你们都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军官挺起胸膛，凌厉的目光自众人脸上扫过，大声道，“我，是你们的长官麦克上校，从今天开始，你们的命就不属于你们自己了，在这里，我的话就是一切，明白吗！”
“明白，长官！”
“大点声！”麦克上校扬起手臂，一拳砸在面前士兵的胸口上，“都没吃饭吗！”
那被打士兵向后退了几步，又重新站回队伍，以同样的声响向他回复道，“明白了！！！”
“很好！”麦克上校正了正头顶鸭舌帽，指着众人身后五米开外的营帐，大声道，“动作快一点，带上你们的枪和铁锹，去挖战壕！”
“是！长官！”
挖战壕很简单，但再简单的事连续不断地做上10个小时，也会变得困难。此时的福克斯就很困难，他抱着枪瘫软在战壕里，一动也不动，全身挥之不尽的酸痛已经彻底剥夺了他的思考能力，如今的他只想随棺材一同埋进土里，永世长眠于地下。
不止是他，其他士兵也这样，大伙横七竖八地躺在沟里，望着漫天繁星发呆。

“诶，你们为什么来当兵？”躺在福克斯身边的男子抬起手，伸向夜空。
“因为好泡妹啊！”壕沟里一士兵突然坐起，兴奋道，“你都不知道女人有多爱这枪和军装！”
“前提是你要有命回去，不然也只能迷鬼了！”他身旁另一士兵摇摇头，调侃道。
“是啊！哈哈！”众人笑道。
“切！”那兴奋士兵用肘推了推他，不以为然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我啊，比较实在，钱给足了我就来。”那人耸耸肩，淡淡道。
“怎么？家里穷啊？”那兴奋士兵戏谑道。
“是啊。”那人双手一摊，也不反驳，简短的回答像一阵冷风吹过壕沟，吹得气氛有些僵硬。
“那你呢？”最开始提出话题的男子见身旁福克斯不笑也不聊天，好奇道。
“我……”福克斯望着漆黑的夜空，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过去的回忆就像掉进了万丈深渊，他拉着绳索在阴暗的洞穴里寻找，却什么也看不见。
“我不知道……”
“啊？不知道？那你来这里干嘛？”
“我……”福克斯轻轻一眨眼，天上的星星也跟着眨眼，顶上苍穹就像一面镜子，倒映着大地，也倒映着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像梦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