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百】Falling Ⅰ(2)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划过脸颊，滴在手背上。菲利克斯不知道自己这滴泪为何出现，是因为刚刚睡醒，还是因为他无法描述的情绪。他越来越不懂自己了，情绪好像已从他身体剥离出去，变成最了解他的反叛者，在他看不见的黑暗中手持利刃向他的弱点猛地刺去。
菲利克斯只好将头埋进双臂之间，蜷缩在沙发上，忍受情绪对他不明所以的伤害，等待莫名的恐惧被时间冲淡。
“我…”菲利克斯自言自语着，却咳嗽了起来。原本只是肺部的剧烈颤动，而随后全身都被肺部带动而颤抖起来。
像是全身的神经都在情绪的煽动下成功摆脱了大脑的控制，反叛了他的意志，牵动他身上的肌肉不规律地收缩舒张，来祝贺久违的自由。它们恐怕早已同情绪一起喝下狂泉之水陷入疯癫，试图以下克上，逼迫他自己也抛弃清醒的意志，彻底加入这场荒诞的狂欢。
怎么办，怎么办，并不想就这样失控，所以…
菲利克斯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颤颤巍巍地伸手去够茶几上的手机，然后输入了一串熟悉的数字。

在一段漫长的等待后，对方终于接了电话。
“喂，菲利克斯，什么事？我正在公司开会，长话短说好吗？”
“我…托里斯…”菲利克斯本想理清思绪，却还是胡乱说了一通，“我好害怕…我刚才做了噩梦，我…我感觉要窒息了，身上也在抖，我不知道我怎么了…”菲利克斯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都已经有些颤抖，带着些许哭腔。
“菲利，亲爱的，别害怕，我现在就去你家里，今天的会议并不是很重要，等我去和上司说一下，你别挂电话。”托里斯说话的速度显然比上一句快了不少，语气里也透着掩盖不住的焦急。
菲利克斯长舒了一口气，回答道：“好。”
托里斯的声音让菲利克斯安心了不少，菲利克斯按住了自己颤抖的手，好像手中已凝聚了两个人的力量，与他心中复杂的情绪对抗。
多了几分胜算。
“菲利，我现在正在计程车上，或许我们可以随便聊点什么——你感觉好点了吗？”
“比刚才好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