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长篇 EXO同人】良辰美景奈何天（by秋恋月）第五十一章 红窗听(2)

眼见着文皇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瑛娘赶忙从身后拉了拉贵妃的衣袖，小声道：“娘娘，您快别说了，是奴婢的错，冒犯了皇后娘娘，奴婢该罚。”
柳慕遥刚要说话，却听皇后忽而笑起来，那过分尖利的笑声像密集的小箭，嗖嗖地之往心口攒去，“真是好一个主仆情深，瞧得本宫好生感动呢！”文皇后忽而起身，一步一步朝着柳慕遥踱过来，居高临下地瞧着她，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本宫瞧着，这凤鸾殿里从上到下，就没半点规矩。怎么贵妃不会天真得以为，陛下如今宠着你，往后还能一辈子宠着你吗？仗着陛下的宠爱，就能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吗？你错了，那是从前，原来的皇后无能，本宫可没那么好说话，这后宫打今儿起便姓了文，只要本宫在一日，就休想姓柳。况且……”文皇后慢慢俯身凑近柳慕遥，嘴角的笑意加深，上扬的线条越发刻画出尖酸的印记。她一字一顿地道：“你要清楚，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在后宫能否立足，全凭本宫的意愿，若是本宫哪一日不高兴，你想要在后宫安身立命，可就难了。
”
文皇后嗓音轻软，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珠心，旁的倒还罢了，只唯独“不能生育”这四个字几乎要了她的命，这四个字像一把刀子，毫不留情地冲着她的要害刺进去，刺得她血肉模糊，喘息连连。心口猛烈地抽痛着，她只能将手死命地攥着胸前的衣襟，一时说不出话来。

无法生育是她绝望的命门，是她此生最致命的痛，触不得，碰不得，回首不能，又跨越无法，只能小心翼翼地掩藏起来，却总会在每一次的梦魇里被揭开，反反复复。时日长了，她总以为好一些了，却不曾想，伤疤被猝不及防地揭开，露出血淋淋的伤口时，那喷薄而出的鲜血便是对她最讽刺的反击。
她从来不曾忘记这份致命的伤痛，一刻都不曾忘记。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面对文皇后咄咄逼人的气势，她摧枯拉朽般地败下阵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双膝下的青砖地冷硬而又坚实，跪得久了，下半身似乎也渐渐失去了温热与感知，所剩无几的知觉，不过是酸麻而已，就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齐齐顺着膝盖游遍全身。整个人又开始眩晕，视线里，文皇后的五官渐渐旋转扭曲，她似乎仍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那双居高临下的红唇一开一合，竟令她想到了锦鲤的唇。
还是她很小的时候，记得那时家里的庭院里置着一口青花大缸，每逢春末夏初时，里面便种有睡莲，莲叶碧绿如裙盖，托着娇嫩待放的莲尖，底下有数条往来翕忽的小小锦鲤，阿爷知道她最爱看锦鲤，于是总会时不时抱着她趴在青花大缸边让她瞧个够，她几欲伸手去捞，不想那小小的鱼儿倏忽一下便藏进了叶子底下，等闲便瞧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