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是林耀东的女儿（二十一）(2)

我醒的那天是四月的傍晚，灿哥在我身边睡着，我伸手去捏他的鼻子，他反射性醒过来刚要发作，却对上我久违的笑，激动得话都说不连续，断断续续地喊医生，走到门口还绊了一跤，医生来检查过后，一回头发现家里人齐刷刷地开会一样站在病房里，只得无奈地叮嘱：“别太吵，打扰病人休息。”我躺在床上痴痴地笑，夕阳映地我脸颊格外的红。
二叔先开口：“完了，是不是躺太久孩子有点傻了？咋不说话就笑呢”父亲罕见地招呼了他一掌：“闭嘴”灿哥左手倒右手来回地搓手：“没事，怎么样都好，我养着，我养着”文哥拍拍他的肩：“我还在呢啊你别想美事”
我终于开口打破这奇怪的氛围：“三叔别哭了，我看见你抹眼泪了”这房间多少个日夜里终于出现笑声。
我出院之后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之前的事情，仿佛它从来没发生过，只是二叔来我家和父亲谈论关上书房的门的时候我才能意识到父亲还是那个边缘的角色，一个好坏难以定义的角色。父亲也没有问过我知道了些什么或者听到了些什么，他只是在我醒后又一次去祠堂上香：“惟愿希希健康快乐，一生平安”
我偷偷问起过三叔李飞的去向，看着他迟疑的眼神向他发誓之前的事都过去了，我对他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了。三叔才堪堪开口和我讲他被父亲运作去新疆，家里关于冰的生意虽然是停了，但其他方面的生意也不能容许有这样的一个人在东山。他摸我的头：“孩子，你爸爸是不打算让你知道这些的，上次的事是个意外，你别操心这些了，你灿哥他们会处理好的”

我点点头，伸手去勾三叔胸前的佛牌：“你放心吧三叔，我专门留家好好陪你”“哎，你养好了就乖乖回去上学啊，这次休学这么久，功课落下这么多你二叔到时候定要说你”“你帮我好好说说，我就躲你身后！”“就你机灵！”三叔点我的额头，坐在摇椅上笑得开心。
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我看着身后盯着我的父亲、二叔和三叔，身后站着文哥、灿哥和昊哥，后背直发毛，我知道他们不想让我离开广东，又不忍阻止的志向，看着我填报了当地的大学，几个人同时长舒了一口气，父亲拍了拍二叔的肩膀：“我就说吧，两万块拿来。”三叔也伸出了手掌。
“你们打什么赌了？”我耳朵向来灵敏，看着三个人在我面前打着哈哈走开，我炸毛般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