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22号制糖厂2(2)

“如果你想去，就去吧，去派出所问也行。”老妪的声音十分沙哑，像是两片木片摩擦一般，十分刺耳。
旅社只有油腻难咽的汤面作为早点，这是老妇人亲手所做。飘在汤水之中的菜叶有些发黄，一丁点儿肥肉带着血丝，汤的表面上泛着油渣，尝起来有股说不出的乏味。吃过早饭，我去了派出所，接待处只有几个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除了大厅里稍显有些生息外，走道里其它的厅室都紧闭着门，仿佛偌大的派出所里只有眼前这几个警卫。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倒是热情地接待了我，丝毫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只是得到的信息与老妇人所说一般无二，离开派出所，我去了制糖厂。
那儿果然已经荒废了很久，无论内外，墙皮都已经剥落。晦涩的阳光透过蒙着灰尘的焦糖色玻璃穹顶照进来，一切迷迷蒙蒙，空气中仿佛还留着一丝甜味。里面的物件大多已被搬走，显得本就高大的建筑中十分空旷，人类在其中如此渺小。地面撒着些碎玻璃，还有少许遗落的模具和机械组件，水泥柱上有张火警紧急疏散图，涂层已变得斑驳，下方还有一个框痕，显示出这儿另一张挂着的事物已不知流落何处。

我在这栋建筑中徘徊了很久，找了一张不知从何时起被遗留在此的烂皮垫，按照火警疏散图找到楼梯口，坐在那里玩了一下午手游。
真有意思，这片倒闭多年的工厂中会有WIFI。
饭点，我短暂地回到旅社。老板娘见我回来，便问我有什么。我告诉她，一切正如她所说的那样，糖厂里什么都没有。不过，我没告诉她，我打算晚上再去一次。回到房间里，我一一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收进背包里，等到天黑下来后再次出发。
一路上没有多少光亮，街上的路灯仿佛都已经年久失修，光线黑暗而不详。我来到制糖厂，星空被乌云覆盖，厂内伸手不见五指，呛鼻的灰尘味。我抬起头，望向穹顶，那借尘埃与光明隐匿在屋顶与水泥承重柱夹角之间的东西露出了它邪恶的面孔——那是一处闪着红色光点的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