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小说:《顶流艺术家》(2)

作曲家只得拿出所带雕像，未等开封，友人一把夺过，细细端详，眼里有光，打量着艺术品:“这可是宝贝啊，劳你破财了！这东西应是世间少有了，我记得没错的话是贝多芬的真迹吧，这风格是哥特式的经典啊！”友人一番点评，脸上露出油光，双颊喝得泛红。作曲家虽心里惊讶，但不敢破了他的雅兴，只得凑在耳边小声道出自己的请求。“好说好说，我现在就整天跟这些顶流打交道，在我们那儿，不管男女，丑俊，高矮胖瘦，都能吃这口饭，你算是找对人了！”友人略显骄傲。“这怎么办到？”作曲家诧异。“这你就不懂了，把妆一画，衣服一换，打上灯光，最重要的是滤镜和美颜，这可都是商业机密，一般人我不告诉的，要不是你我的关系，哼！”“这还是艺术吗？”作曲家惊悚。友人回过头来语气里略带鄙夷:“艺术来源于生活嘛！现在的人们都爱看，尤其是年轻人，我们随便一弄，他们便神魂颠倒了。
”“你们这是骗人！”友人不理会:“我们再跟广告商签约，拍些广告，就比如说酸奶，印上广告，一人能买几十箱”“那酸奶喝不掉岂不是要坏掉？”友人又回过头去:“喝不了就送嘛！送不掉就倒掉喽……”“这是浪费！”友人回过头来:“有什么嘛，反正是卖出去了！销量提高了，GDP就会上涨，我们这么做可是对经济增长贡献很大的！”“那赚来的钱呢？怎么分配！”作曲家有些愤怒。友人抬起头，若有所思:“收益嘛！当然是我们自己的，那些艺人们又不出什么力，不过是摆摆姿势，反倒是我们，忙前忙后联系洽谈，很辛苦的。”友人接着摆出疲惫的姿势。作曲家越听越离谱:“你的艺人们不会过问？”友人低下头:“不会的，他们都学会了偷税漏税。赚的呀！比我们还多呢！”“你们，你们这是犯罪……”作曲家神色张皇地从座位上跌落下来，颤颤巍巍说出几个字。“行吧，行吧，随你怎么想，你要的人我给你约好了，以我的身份，我的地位，他肯定同意。

”作曲家好不容易逃出来，看看天地只觉昏天黑地。
次日，与友人一同去到了歌手的公司，见经纪人。友人讲自己要先去与经纪人打声招呼，怕作曲家在场坏了事情。作曲家只好一旁等候，友人走进了经纪人桌前，经纪人正在打电话:“您是什么人？”友人要插话:“请问……”“出场费多少一秒？”经纪人仍在打电话。“能有多少播放量，多少观众，多少粉丝，什么媒体直播？”嘣……电话挂掉。经纪人赶快见缝插针:“我跟您有约，引荐我一位朋友。”说着赶忙掏出昨日作曲家送的雕塑。经纪人瞥见雕塑睁大了眼睛，双手捧过，眯起眼仔细端详。“一点薄礼，不知能否赏光？”说这话时，友人腰已经弯地酸痛。“哎呀，这可是好东西啊！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莎士比亚的真迹吧！他在印度的故居，我还去过呢！”“是是是，您真有眼光，识货！”友人一脸讨好，笑着缓缓把腰直起来，像头睡醒了的骡子。经纪人看过雕像:“好说好说，叫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