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你】弑上(2)

崊夭屈依在行刑台上，因不愿意跪地认罪，膝盖被削去一半多骨头，弓着背，好像身陷囹圄，快要腐烂。手指颤颤巍巍，嘴里呢喃的语气像揉散的云。
披散着头发，囚衣沾染得泥泞不堪，卷过发尖的风带点狂躁，这幅样子算不上可观，但于她那张脸，比起他人也算是漂亮的。
沉重的眼皮微眯，她努力擒住鲜血淋漓的脖子，喉头失去了倾吐的呜咽声，水珠顺着青灰色的血管流下。肩胛骨戳出狰狞的洞，头颅似挂在残败的枯枝般低垂。
早已是废人无疑。
她卷起粘着血肉的衣角，露出溃烂的手臂，手掌内侧是黢黑的一片，犬齿碰到肌肤，有瞬间微不可察的颤栗，她在努力控制自己。
不错的，纵使她受辱无数，一生傲骨还不容的她与众人一样颓废，懦弱。对于本就疯狂的她，这些所谓刑惩根本不算什么。倒是刑场下欺诈人势的臣子，哆嗦着围在一起辱骂她，可连崊夭的脸都不敢看。
耳边尽是谩骂唾弃，听得令人厌烦。
崊夭抬头，露出了那张残破却依旧动人心魄的皮囊，目光飘忽不定的扫视，掩藏住一切漠然，竟让人噤了声。

她看向不远处隐蔽下身穿龙服的人，痞笑一声。
有那么一丝说不明的怅然。
她知道这个新上任的皇帝叫马嘉祺，儒弱胆小，原本是连宫里的小浣都欺负的了的遗腹子。她见过几面，在皇帝的御书房，跟人说话也不大声，腼腆的像只羔羊。他是个怯生怕人的，存在感极低，也就是靠着背后一大家子势力，才堪堪贴着那微乎其微的皇室关系登基。
所谓皇帝，那也不过只是有个无虚有的称号罢。
不甘心。
她真不甘心。
若不曾败，那她依旧是昏庸傀儡皇帝后的那一只手，是无数人连正眼都不敢看的存在。
刀刃闪烁着寒光，似乎都能感受到刀口的锋利，想必用不上几分力气，就能砍下她的脑袋。崊夭低头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颇显几分阴郁。
行刑官的命令连续喊了几嗓子，用红色墨水刻着她名字的木签子掷了出来，砸在地上，盯着那根木签，她忍不住恍了恍神，二十年发生的一切如走马观花一般在脑海中播放。
刀柄处卡在她的脖颈，白与黑的极致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