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叶友人×雷电将军】薤露(8)

“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去找他来见我。”
我诺诺告退，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已是两股战战，几欲奔逃。
我真恨不能把自己的脑袋开个瓢！虽然将军痴于追求极致的武艺而稍为不通世故，我们怎能就此糊涂得认为她迟钝到毫无怀疑！
他没说什么就跟我走了，我明明应该松一口气，却愈加胆战心惊。
天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我没有立刻撒腿逃命，而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继续留在将军府邸。
无论如何，总该有人见证他们的结局。
我也许真的适合去做起居郎而非什么劳什子门客。
夜里下了大雨，隔过嘈杂的雨幕，我听见将军嘶哑的笑声。
声嘶力竭，让我也跟着顿生痛楚。
你在笑什么呢，将军。
我想，或许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也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暴雨会庇护我，我安慰自己，没人会注意到我的声息和行踪，而要人命的好奇则催使我伏低身形，紧紧贴在房檐上。

闪电在云缝中蜿蜒，雷光在她苍白的脸庞上明灭不定，大雨滂沱而下。
他们终于光明正大地拔刀对峙。
刀尖悬着雨水，刀锋岿然不动。
刀。
我不由自主地张开嘴，转瞬便灌进满口的雨水。
我只看到了两把刀。
新婚时出于一炉，百年后合于一坟。
锐利的纤细的，一瞬刺痛。
鲜血会从伤口缓缓溢出或是喷涌而出，用痛觉刺激起所有往昔回忆。
既无善始，亦不得善终。
他们就是两把相撞的刀，用冰冷的金铁代替肉体代替灵魂无限贴近，然后相拥、相击，凶狠地野蛮地撞出卷刃，留下印记，带着将对方拦腰斩断的决绝。
她是将军，她合该倒在战场上。
终刚强兮不可凌。
他那一刀也必将毫无保留，千百次挥刀的旧影都凝于一刹，他们的爱恨本就血汽淋漓。
她第一次输就是最后一次输。
我第一次看见败者傲慢而胜者颓然。
大雨倾盆，雷鸣含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