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联……(2)

“早安，瓦洛佳，今天又是第一个到岗的呢！”
约瑟夫满意的目送着瓦洛佳走进公司，微微一笑。
时光飞逝，瓦洛佳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精于数学的他如今成了一名财务会计。专门负责工程造价方面的事务。年少时所仰视的苏联大厦，如今成了他工作的地方。
“呦，瓦洛佳，这边又来了个大活！你又得忙咯！”
同事抱来一叠文件。瓦洛佳草草一扫，是新水电站的工程项目。他没有过多的思考，立刻马不停蹄的开始工作。
瓦洛佳为自己的工作感到自豪。每一个工程项目的顺利进行都令他心潮澎湃。他的工作能给人带来幸福，这是他最为自豪的。和他一样，千千万万的年轻人都在这里，作为这庞大机器的一个齿轮，稳定平静的工作，支撑着它的运转。
“爸爸，这里是？”
米沙趴在妈妈的怀里，不安的望着四周。不过也难怪如此。毕竟现在在他眼前的是一座高耸入云，极端宏伟的大厦。
“这是苏联，傻儿子，这里是爸爸工作的地方。”
“爸爸在这里做什么工作呢？”
“爸爸的工作是为大家带来幸福，为全人类的事业铺平道路！”
“铺平道路……”
米沙喃喃自语的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突然，瓦洛佳听到身后一声脆响。定睛一看，一块墙皮一样的东西落在后方三五米远处，摔得粉碎。

“外墙又出现剥落了……”
这是瓦洛佳非常不愿面对的。当年伊利亚那一代人用汗水建筑成的苏联如今似乎也难耐时代的风吹日晒，逐渐有了颓势。瓦洛佳很希望苏联能继续坚挺着，但如此肉眼可见的情况几乎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走吧，孩子他妈，咱们先……先去吃点饭吧。”
米沙听到，爸爸的声音似乎有点哽咽。
深夜，一名老态龙钟的男人拄着拐杖，慢慢来到新开工的工地。
这里曾经有一座宏伟的大厦，如今也只剩下爆破解体后得满地废墟。
“那边的老爷爷！这么晚了在这种地方干什么呢？”
一群调皮的孩子跑了过来。他回过身，微笑着望向孩子们。
“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这里不就是一片废墟么？”
“不是，不是。这里……是苏联……曾经那个宏伟堂皇的……苏联……”
他能看出来，这群孩子们压根就不知道他所说的东西。他望向远处，成批的预制件正被重型卡车运来——这里将新建一座别墅区。
“我也老了啊……”
瓦洛佳自嘲般的笑了，拾起一块还算完整的砖，一丝不苟的吹净上面的浮土，颤颤巍巍的把它塞进大衣里怀，随后，慢慢的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