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LIFE OF DUST(3)

“爷爷快走吧，立冬快结束了。”我看着袖子显示的时间，“小雪时快到了。”
“嗯，还按老样子走。”爷爷语气严肃起来。
我们穿过大门，在门前停了下来。一阵阵寒风从我和爷爷身上恶狠狠地刮过。
我努力抓住被风吹起来的头发，将它们从眼前移开——门前树上仅存的几片叶子早就随风而去，左手边通向墓地的小路被层层枯枝败叶掩埋，就连狂风也无法将沉眠中的树林唤醒；右手边的邻居家从立秋开始就休眠了。
天空上盖满了死气沉沉的铅云，地上的风和枯黄的叶子跳起了最后的舞蹈。
我把头发别在耳后，身上的裙子感受到剧烈的温差开始膨胀，像以前的空调般向我的肌肤输送热量，颜色从轻灵的浅蓝色变成了踏实的黑色。外套制服了想要起飞的裙摆。鞋子也长高了一截，双腿上的紧绷感让人倍感安心。
“立冬马上要结束了。”爷爷看着自己身上变厚的衣服说。
“我们快走吧！”我走到爷爷面前，背对着爷爷。
“珑真是长大了……”
“爷爷！”我打断爷爷的自我陶醉。
“行，出发！”
我迈开脚步，走向左边的小径。爷爷则带着工具，紧紧地跟在我身后。
秋残存的痕迹在脚下断断续续地呻吟，风在耳边时而低语时而怒吼，脸庞靠着衣领的热量不至于冻僵。
走过小径，爬上一个很小的山坡就到了墓地。

墓地差不多有两个庭院大。可能是因为意识流的关系，时间没有在墓地里留下痕迹，只有一片灰色笼罩在褐色土地上。
我接过爷爷手中的铁铲和金属袋，走到昨天新翻的深褐色泥土旁。爷爷则是在墓地边上坐下来监视四周，避免被巡逻的警卫发现。
我把金属袋放在一边，双手握住金属柄末端，用脚将铁铲踩进土里，然后用力压下金属柄，双手一前一后握住金属柄，用力向前将泥土铲了出来，倒在一旁。
一铲、两铲、三铲……直到周围的空气中满是泥土潮湿的腥气，直到坑边出现了一座小山，直到肩膀和胳膊酸痛得抬不起铁锹，脚下仍然是松软的泥土。
“昨天是一无所获，今天不会也这么倒霉吧？”我忐忑不安地准备把铁锹踩进土里，“最后一铲。有的话苦尽甘来，没有的话苦海无涯！”
“铛！”铁锹还没完全进去，就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如天降甘霖般灌溉到了我的耳朵和心田。我小心翼翼地拔出铁锹，小心翼翼地用铁锹轻轻铲出脚下的泥土，一片银白溢了出来，在土中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