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断章[巳·岁岁] “我要和你岁岁共年年。”(6)

“我不是没有想过，”他挑眉，凑过来舔走我嘴角的奶油，“但是其一，我们太久没见，我不想这么重大的事变成我们的冲动之举。其二，人太多会给你压力，即使你只有0.01%的犹豫我也希望是用细节来让你安心，而不是靠着道德绑架逼你跨越。还有就是，我一点也不害怕你会舍下我——你的心在我这里，我很确信，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更不会有人比我更被你爱着。”
我好好一个文科生在他面前如此口齿愚钝，只好揪住这家伙的衣领跪在他腿间低头去和他接吻，被他扣住脑袋反客为主按到窗前侵略。
清晨六点半，边伯贤抱着我等待日出。
“对了，我似乎没有跟你说过我做过的一个梦。”他对着反光的玻璃拨开我额前被汗水黏住的发丝，忽然想起往事。
“什么？”
“高中你发烧的那个晚上我做了梦……你原本跟在我身后，不知不觉就来到我身边，慢慢陪着我走。我们走过山川和大海，来到一片很开阔的平原，你忽然放开扶着我的手，面对着我背向更远方倒跑，我们的距离逐渐变远。某天清晨，你手拢成喇叭型，在远方朝我呐喊，‘边伯贤！我不等你了！’我喊不出声音，想要去追却摔倒在地上，看你终于背对我跑向你的远方……”

“可我不想失去你啊，年年。”
“梦醒之后，我只有一个念头：押上一切，假肢也好复健也好，我要以最快速度跨过这些痛苦的阶段，好起来，去追上你，再次找到你。”
上沪的太阳跨过万水千山，从林立的高楼后升起，把相拥的我们浸入同一片光明。
疫情后的世界披上蓝色的口罩，个人的独立性的增强甚至要划出一片片孤岛。我和边伯贤都觉得只露出眼神的交流冷漠得让人不安，更加紧紧地抓住真实而赤诚的彼此。
有他在，我心安。
生日愿望是什么？他问。
不怕说出来不灵，超自然的神是否存在尚且未知，说出来我才能和他共同创造。
“我要和你岁岁共年年。”
从子午线回到扬子江，这是我们新的一年。我带着说出永恒的勇气，许愿却不祈盼任何神明的祝福，无论如何要和他长长久久在一起。
岁岁共年年。
他在我耳边轻声复述，哑声低笑起来，“我的新年愿望，是岁岁共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