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裙蒹葭 十(3)

白衣女子仿佛出现在他的眼前，她的身姿婀娜，但很快就消散了，化作薄薄的白雾。
“不好！”夏之清的此时的预感极差。他当即转身望去，只见头领已经挣脱了玲，他的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举着匕首。
看着他乌黑的面具，好似透露出他的一抹奸笑。紧接着，他的匕首捅进了玲的胸膛，鲜红的血喷涌而出。玲的目光逐渐黯淡模糊，口中的不断地流出鲜血，剧烈的疼痛令她不断地在额头上冒出汗水。最终，她在夏之清奔跑地的方向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再也没了一丝气息，披散发丝随风吹拂着。
顷刻间，时间凝固了，空气不在流通，天空仿佛暗了下来，地狱阴影笼罩在上空。夏之清此刻没有了任何知觉，内心空荡荡的。好半天他才反应了过来，他亲眼看到了活生生的生命在他的面前香消玉殒，他在意的那个人被敌人残忍地杀害了。这不是真的，他想着，他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此刻的她已经没了呼吸，救活的可能性为百分之零，此刻他应该继续逃跑，逃避苦难，逃避自己的懦弱，以至于不使阮林玲的牺牲白白浪费。但他不想这么做了，与其自己孤独地活着，还不如自己去黄泉之下陪伴她，他的意识不在清醒，濒临崩溃的边缘。
“玲！”夏之清绝望地喊道。
“哈哈哈！活该，这是你自找的！”头领带着轻蔑的语气说道。
“你这混蛋！”夏之清怒道。

“有种，来咬我啊！”头领狞笑道，“举枪，准备射击！”
随着一阵拉枪栓的声音，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夏之清。
依旧在燃烧的战火染红了天空，四周无人，乌鸦飞过夏之清的头顶，发出凄厉的鸣叫声。
只听见“砰”的一声，夏之清的身体上多了数百个这样的弹孔，唯独头上没有，这是头领故意为之。夏之清疼得失去了知觉，只感到自己的鲜血像喷泉似的向外涌，从各个孔中流出。他无法继续站立了，膝盖骨和脚踝被子弹打碎，大腿有多处穿孔。他也难以呼吸，气管被穿透，肺叶也中了几枪，每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并会吐出大量的鲜血。心脏中了十枪，心脏整体被彻底打碎，心室与心房的概念在他的身上不复存在。
他挣扎了许久，忍着不死，他想看阮林玲最后一眼，他想再看看那个美丽轻盈的身影，这个世界不曾给予他什么，父爱，母爱，一家三口的生活在他刚出世之后便消逝了。现在，他要离开这个他并不留恋的世界，世界不曾给予他什么，他对这个世界也没有追求，只要朴实淡然地生活下去便是他的生活目标。他要走了，他要离开这个没有留恋的世界，他要去寻找已经到达了天堂的她。只感觉天越来越沉重，自己也越来越困倦，于是慢慢放下了强撑的眼皮，归为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