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麻袋与书店老板娘(2)

“这他妈的要怎么办啊——！”
“我觉得这帮该死的出版商至少加印了2万册！”佩格拉把杯里的啤酒一股脑的揣进了肚子里，“他们给我的版税也就有5000册，简直就是和那家要倒闭的咖啡店售卖的三明治里的香肠一样少！我甚至觉得他们多印的这些书绝对不是从什么正规渠道来的，绝对是在十字街尽头的那家熏肉厂里！”
“哦？你抓到关键性的证据了吗”我把自己的啤酒推到他跟前，我的酒量一直没有佩格拉这般豪爽。
“没…没有！”他泄愤似的把啤酒又喝下了大半，嘟囔到“每次在他们印的书里我都能闻到股熏肉味，和十字街尽头的那家一样。”
“照你的说法，我的书他们大概是在硫酸厂里加印的。”我苦笑道。
眼前这位喝着双份啤酒痛骂出版商的男士是我多年的好友。他坚信自己和当初盗走《蒙娜丽莎》的艺术大盗文森佐•佩格拉是同一家族。目前这位艺术大盗的私生子和我共同租住在一件公寓里，我们都为一家出版商供稿撰写廉价而俗套的小说赚取一点可怜的薪水。
“文森佐•佩格拉就是这样在卢浮宫里藏了一整夜，把《蒙娜丽莎》夹在工作服下偷走的！”

“唉…我说佩格拉先生，您能不能让您那位艺术大盗给咱寄些钱救济一下，这样下去咱们可是要连下个月的房租都出不起哩！”
“嗨，他老人家不是在要卖画的时候被抓住了嘛！”
一个人阅读的第一本书，在内心留下的深刻记忆，很少有其他事物可与之相比；一个人做过的第一件坏事，在内心留下的深刻反省，很少有其他事物可与之相提。我好友佩格拉的大胆计划我想连最廉价的地摊小说作家都不敢这么写。
“不如……不如我们去盗走“蒙娜丽莎”吧！”佩格拉反坐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的模样就像是个玩世不恭的嬉皮士。
“你脑子里进水了吧？”我大为震惊，喷出了一口饼干渣，“真把自己当艺术大盗了？”
“诶……不是不是，我说的是书店老板娘遥夜。”
遥夜是十字街上一家书店的主人。书店装修得非常漂亮，温柔的木色书架和地板还有干净透亮的橱窗几乎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东西。我们经常去书店闲逛，名义上是查阅资料，更多的是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和看看温柔和漂亮的老板娘。遥夜小姐年纪很轻，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她总是把柔软细腻的黑发编成麻花辫梳在身前，白皙精致的脸上总是会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温柔又有气质。她总是允许我们在书店里阅读翻阅，哪怕我们那点可怜的薪水不允许我们在生活支出以外再购买其他东西。虽然我们写的只是廉价低俗的劣质小说，但是遥夜却几次把我们的书放在书架醒目的位置上。这时佩格拉总是按耐不住内心的虚荣，整理好身上的旧外套，字正腔圆的对老板娘说“遥夜小姐，这部小说，写的还是很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