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人类请注意2:庄周梦蝶》(11)

她顿了顿，“海底人是好样的，他们从零开始，短短几年时间就赶超了人类，（见《海底文明：起源》）一举战胜了人类，不费一兵一卒，也将战争对母星的伤害降到最低。他们推理出了大轮回的存在，第一时间发
展太空技术，争取早日搬迁到太空站或地下城生活，把地表还给自然。他们相当团结，内部几乎没什么矛盾，他们很有理性，遵循“唯智主义”。我很看好这个民族，没什么理由讨厌它。”
我默默地看着她，片刻，我尽可能平静地说：“你是对的，但这十几年我一直在为了报仇而奋斗，对地球来说是十几年，对我来说却是
上亿年，现在却又不想报仇了，我真不知道该干嘛了。或许我会真正融入海底文明，静静地在这里生活下去，亦或者去当一个浪迹宇宙的侠客……”操！我自己都快说不下去了，我崩不住了，在忍不住开始哭泣的那一瞬间，我闪电般刷地一把撕下了脸皮，露出了没有表情的力场。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
第六章 回家
“……你想家啦？”
怎么什么都瞒不过她。
“我送你回去吧。”
我的嗓子好像很久没有说过话：“家不是一个地方，家是……一群人。”

“我能让你回到原来的那个地球。”
“时间旅行？”
“嗯。”
“怎么做到？我曾想过把银河系的每一颗基本粒子都拉回到原来的位置，但头顶的满天繁星会无时无刻地提醒我真实的时间，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只会让我更煎熬。我也曾想要构建一个数字化宇宙，重现出昔日的生活，然后删除自己遇见第一个海底人之后的所有记忆，但这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典型的技术之神的做派——简单粗暴，”她轻笑了一下，“我跟你讲一下原理吧。”
“进入一个黑洞，从一个位于过去的白洞出来，就是科幻小说里面都有提到过的虫洞跳跃啊。”
“一组对应的黑白洞难道不应该在同一个时间坐标上吗？”
“为什么这么认为？”
“宇宙的总质量要守恒啊，照你这么说，假如过去有很多白洞，未来有很多黑洞，未来的物质都跑到过去了，然后关闭黑洞和白洞。那么物质是如何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变越少的？”
“你是把自己的视角放到时间长河之外了吗？能‘同时’对过去和未来做调整？当然不行，你是三维生物，不是四维生物，你一次只能存在于一个时刻。历史是无法改写的，你明白吗？回到你提出的悖论，假如现在是3000年，你通过虫洞回到2000年，你也无法改变2000年到3000年之间的任何一件事，你会看到过去的你做每一件你做过的事，‘他’会在3000年打开虫洞，回到过去，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