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可梦《黑色帷幕》2-意欲践踏世界的少年(3)

极好的、甚至正义的借口，再加上弱小的力量，让除恶成了班上男同学眼中极好的欺凌对象，孩童是不会分辨善恶的，并且很容易顺着自己的意愿施加暴力和破坏，仅仅是他们觉得这样做有意思。言语上的挑衅、侮辱很快上升到肉体上的殴打，规模从最初的三四人到最终超过半数的男生都参与进来，“虐待除恶小游戏”——他们这样称呼这种行为，毫不避讳地阐明这一行为的本质然后更加热情、频繁地加入其中，这样的欺凌发生在每一节下课的课间、每一次集体活动和每一天的放学。放课的铃声刚刚响起，老师前脚走出教室的门槛，“游戏”开始的兴奋呼喊后脚便在教室里响起，这样的日子从除恶6岁入学直至10岁即将毕业。
除恶缩在房间里，摸了摸脸上红肿的擦伤，应该是没有流血的，但里面的毛细血管肯定都破了，不然不会有这种热得发烫的痛感。今天班上有个男生穿了一双全新的球鞋，他家里是做生意的，赚钱很多，有这种东西并不奇怪，他在课间向同学们炫耀自己的新鞋，宣称这是什么什么名牌。除恶一向厌恶这种低俗的炫富行为，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的嘲讽，于是这就成了今天放学他挨揍的理由，欺凌进行了多年，他们发现只凭一两个人已经打不过可能发飙的除恶，于是这次是六个人，他们很有默契地将除恶放倒、然后一人控制住他的一只手或脚、一人压在他的肚子上，让那个男生将球鞋踩到除恶的脸上……除恶记得科学课老师说过，在鞋底刻上花纹可以增加摩擦力，并且强调了“运动鞋会刻上更深更复杂的花纹来增加更大的摩擦力”，他眼睁睁地看着鞋底那对称酷炫的花纹在自己脸上反复摩擦，用“摩擦力”摩擦掉他的尊严。

“没关系的，很快就会结束了，很快就毕业了，就能逃离他们了……”除恶这样安慰自己，尽力让自己去畅想未来的美好来弥补现实的痛苦，“我不要再上中学了，也不要去当宝可梦训练师，我就帮妈妈干活，等到成年了就去当兵……对，当了兵以后就会训练体术和射击，我就再回来把他们都杀了……”
“杀”这样的字眼很自然的从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这并不奇怪，因为那群人中领头的那几个经常笑嘻嘻地说道：“卡洛斯承袭宝可梦联盟的法律可是明确规定了，未成年人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所以就算我们把除恶这个邪恶的人给杀了，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的！”
“啊啊啊——”他突然小声地叫了起来，因为他不敢想象自己真的去杀那群人时的情景，他其实只想要那群人不要再欺负自己就好了。母亲并不保护自己，她几乎不会对任何人说“不”，否则久幕阁当初也不会有得手的机会。即便是家长会的时候她对其他同学的家长也是唯唯诺诺，然后听信老师的那些“除恶太吵了”、“他总是和同学们玩一些无聊的游戏”的一面之词，回来后继续数落他的不是。
反观某个男生的外婆，除恶一次不慎将水笔的墨水滴到了他的衣服上，那个外婆就跑到学校来对他进行了严肃的“警告”并要求他道歉和做出保证，老太婆反复强调墨水很难洗，却对她孙子殴打除恶导致母亲每次都得洗一整套衣服的事情视而不见。然后在一次课间的殴打中，那个男生搬起了铁质的板凳砸断了除恶心脏前的一根肋骨，老太婆不得不又来一次学校，用手指沾了一点吐沫涂在除恶已经破皮流血的伤口，然后一本正经的宣布“已经没事了”，母亲最后只能忍气吞声地自付了全部的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