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头］过期情书(3)

敲了几次门都没动静，他从原先的紧张期待逐渐冷静下来，理智开始回归，甚至开始懊恼自己找上门来的莽撞。他象征性地又轻扣了两下，预备把衣服挂在门把手上离开，没等转身，门内就传来脆生生的应答，好像密集的鼓点一下子落在他的耳畔，似乎开始耳鸣起来。
王楚钦没想到孙颖莎在洗澡，门打开的时候，她还在捋着头发上顺下来的水滴，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估计也是没想到大晚上的，会有外来的男人敲响女老师的宿舍门。
孙颖莎也是懵的，愣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直到感觉王楚钦直勾勾的视线，她才找回思绪，极力忽视剧烈不止的心跳。她低着头，勾着手指不着痕迹地往上扯浴巾，抿了抿嘴，能感受到红晕烧上脸颊，她强迫自己镇定，也没有迎王楚钦进门的意思，只哑着声问他有什么事。
王楚钦移开眼，心里的燥热爬上脊背，在烦闷的夏夜里憋出一身汗。
“那啥，你衣服落下了，我给你送过来。”
孙颖莎看到他手里的防晒衣，急忙接过手来道谢，“你还是快回去吧，不早了，别让女朋友误会。”
王楚钦想解释，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也是这一刻，他逐渐意识到，纵使从前再深情厚谊，疏远过两年也都清了零，再见面，也许还不如一般朋友。他僵了一瞬，还是听从孙颖莎的意见，跟她道了晚安，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学校，直到走了许久，他才认命般地叹气。

不得不承认，即使再伤感，他也实在忘不了，水珠顺着孙颖莎白嫩的膝盖缓缓淌下来，抚过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腿，隐入脚踝的样子。虽然曾经也裸裎相对过，但他觉得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若隐若现，似乎更能拨动他面对孙颖莎时本就摇摇欲坠的底线。他第一次觉得林高远他们对他的评价错得有些离谱，他并不是当代柳下惠，而是比起登徒子也不遑多让的臭流氓。
但真要细说起来，成年人的爱情本就是爱和欲相互纠缠，欲望建立在爱意之上，才跟只臣服与原始本能的动物区别开来。别人都打趣说他是情场浪子，谈恋爱从没有超过两个月的，小学生放暑假都比他谈恋爱时间长。他反倒觉得无所谓，浪子就浪子吧，总好过明明不喜欢不合适还强撑着耽误人家女孩儿的青春。他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专情，毕竟他的欲望只来源于孙颖莎。
王楚钦一路走到沿街的路灯下，昏黄的灯光照出一片暧昧不清的天地，他闻了闻自己的手，衣服的香气已经散了，但他就是固执地闻了又闻，好像能透过这一丝味道，关联起他们分开的两年时光。
他总是会为自己割舍不下的思念找各种荒谬的理由，天气晴好时会想起她，心烦意乱时会想起她，就连在暧昧的昏黄路灯下，他唯一想起的还是孙颖莎。他觉得自己可能害了相思病，许久没联系没见面，甚至对方客气疏离，他不受控的思念反倒是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