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长篇 EXO同人】良辰美景奈何天（by秋恋月）第四十七章 行路难(2)

瑛娘自答应着去了，没一会子工夫便泡了一壶山楂水来，热气氤氲间，已隐约闻见几缕酸甜。柳慕遥不觉精神略振，于是吩咐瑛娘：“你下去罢，我与公主说说话，若是有事再喊你。”瑛娘答应着却行而退，落华则执起玉樽，亲自替柳慕遥斟了半盏山楂水，又刻意拣了些无关紧要的玩笑话说与她听，期间到底未再提及边伯贤。二人本就情谊深厚，又是许久未见，彼此直聊到了夕阳西下方才恋恋不舍地散去，连同复又约定了数日后再聚。
到了晚间用膳时，柳慕遥许是喝了山楂水的缘故，这会子倒觉稍稍有了些胃口，便破天荒地吃了一盏粟米羹，又挑了几样落华带来的细点慢慢地吃了。待撤了晚膳，才方漱口净手毕，中使便报皇帝来了。
边伯贤是每日来惯了的，这会子甫一进门，已是如常般满脸堆笑地向柳慕遥道：“今儿可是落华来过了？”边伯贤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柳慕遥的脸色，但瞧她脸上虽不过淡淡的，倒也并不见怒容与厌恶，这便大着胆子走到她身旁，挨着另一头的椅子上坐下。
柳慕含混应了一声算是回答，一双手无意识地绞扭这一方丝帕，滑腻的缎子在她的指尖缠绕游走，仿佛灵滑的小蛇，稍不留神便在石头罅隙间溜走了。她一只手肘搁在矮桌上，从缥缈宽大的袖间露出一截子手臂，在烛光下透着温润如玉的光，边伯贤要极力克制才能不让自己伸手去触碰，只得低下头，佯装咳嗽了一声，状似随意地问：“晚膳用过了？”

“是，用过了。”
“今儿身上可好？”
“托陛下的福，并无不妥。”
边伯贤点点头，一时却再无话可说。
窒闷的沉默流淌过彼此，压在心头，沉甸甸的，直教人几乎喘不过气。可是分明他与她总有说不完的话，那是多久前的事了？往事隔着千山万水汹涌袭来，却发现，也不过是数月前的事罢了，而今，曾经的浓情蜜意，竟早已面目全非。
边伯贤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今儿过来，是有一事要与你说。”
柳慕遥欠了欠身子，“还请陛下吩咐。”
那样疏离的语气，那样疏离的字眼，“陛下”，本是万人之上无限尊贵的称呼，然而从她口中听来，却只觉得诛心。肋下隐隐泛着疼，却只能忍着，甚至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这会子已是年末，眼看着正月过后便是除夕大典，可奈何中宫虚悬至今，所以我想着，还是早些择吉日晋封你为皇后，不知你意下如何？”
怎奈柳慕遥竟是想也不想便一口回绝，“皇后之位，臣妾愧不敢受。且不说旁的，只依着臣妾这副破败的身子，已非皇后之人选，想来内阁大臣们也绝容不下臣妾这样的人来当大源朝皇后的。”柳慕遥抬起头，忽而朝着边伯贤俨然一笑，隔着烛火飘摇里望过去，那笑容亦似拢在轻纱里，只怕一个错眼，已然消融。“臣妾明白，陛下不过是顾着我的颜面，可怜臣妾，又碍着臣妾总归是妃位里位份最高的贵妃，若是绕开了我择旁人为后，总是不好。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依臣妾所见，陛下倒不如将明年的擢选提前，赶在除夕前选完，再从一众美人中挑选出家世、模样、才情皆好的女子封其后位，这样岂不更好？”明知他并无此意，明知他不过单纯地想让她当这个皇后，成为他名正言顺的正妻，可她总是忍不住用刻薄的言词伤害他，刺伤了他，也刺痛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