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旷野漂流.24(2)

樊侲昸扶着半开的门朝她伸手，孙影砂右脚刚跨出门槛，只觉一股暖流从身体里涌出来，她低头，裤子上已经湿濡一小块，范围还在不断扩大。身体僵住不敢动，孙影砂眼神慌乱看向樊侲昸，说话时抖得不行：“怎么办啊樊侲昸……”
樊侲昸拽下她手里的塑料袋扔在门口，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穿过膝盖弯轻松把她抱起来，朝屋里喊了一句：“爸妈！莎莎要生了，我先送她去医院，你们赶紧把准备的待产包送过来！”
电梯里，孙影砂捏着樊侲昸肩膀的手越发用力，眼睛里噙着一包眼泪要落不落。
“开始疼了？”
“没有。”
“一会就到医院了，别怕。”
待产室前的走廊寂静无声，孙影砂点名要高女士进去陪产，高女士有些惊讶地看了樊侲昸一眼。
“她说不让我进去，怕生孩子的场面吓到我。”樊侲昸无奈地朝岳母解释，“妈你快进去吧。”一个外科医生怎么会害怕手术室里的场景，他明白，孙影砂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最狼狈的样子。
高女士带着水果和巧克力进去没多久，刘施闻亲自出来说明：“莎莎现在开到两指，到三指可以用无痛，要用吗？”
“用。”樊侲昸没多想就毫不犹豫回答。

刘施闻点头：“我知道了。你们放心，莎莎状况很好，应该会很顺利。”
“好好，谢谢刘医生了。”樊妈妈连声道谢。
“不客气，阿姨你们坐着等会儿，一结束我就出来告诉你们消息。”刘施闻急匆匆消失在门口，冰冷的产房门又一次合上。
樊妈妈一言不发伸手抹干儿子额头的冷汗，推着他在长椅坐下，从进医院他的眉头就没展开过，脸上全无血色，而此刻再多的话语也无用，他们除了等别无他法。
晚上八点左右，孙影砂被推进产房。
两个爸爸背着手在走廊来回轮流踱步；樊妈妈坐在椅子上紧攥着待产包的提手，手心汗津津也不愿放开；樊侲昸十指交扣悬在两膝之间，弓着背紧盯产房门，额上细密汗珠不断涌出。
大约一个小时后，里面传出婴儿啼哭，嘹亮清脆，直冲外面每一个人的耳膜。
“生了！生了！”樊妈妈激动地站起来。
高女士很快出来，眼眶有些湿润：“是个女孩，母女平安，六斤八两！”
护士正好把裹着粉色毛巾的新生儿抱出来给家属看，四个老人把护士围得密不透风，摸摸婴儿的小手，乐呵呵一言一语讨论像谁。
樊侲昸站在圈外，丝毫没有加入的意思，白着张脸问刘施闻：“莎莎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