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游天下》珊珊视角 二十四(3)

郭舒羽依旧想像往日一样劝过自己的儿子，而不是他们一家人跪在这里让外人看笑话。
“住口！”
不料，郭展鹏声嘶力竭的怒吼打断了他，他不可置信的看过去。
儿子依旧是原来的模样，只是不看他，又低低喃了一句“住口”。
“这儿，这儿是公堂，你是被告，请你守……守些分寸。”
面对曾日日相处的父亲，郭展鹏难得吞吞吐吐，“不可随便叫本官的名字。”
 郭舒羽慢慢收回目光，“是，父母老爷。”
短短四个字，却宛如利刃深深扎进郭展鹏的胸膛，仿佛连心也跟着滴血。
郭舒羽抓住他心软的间隙，渐渐起身，揽过所有罪名，“害死辜慎的人是我，郭舒羽！你要审，要判，都对着我，你判我死，我无怨……”
“但是，你的亲娘！”郭舒羽猛然拔高了声音，咬紧“亲娘”二字，“不需要跪在众人和你这个不孝子的面前受你的审判！”
他摇着头盯着跪在地上的儿子，知道他向来孝顺，“你要审，审我，你要判，判我死罪，所有的错我都承认，但是父母老爷，我先求你，我求你……”
郭舒羽看了一眼江秋萍，旋即又跪下大拜，“我跪在地上求你，千万不要再为难你娘了，不要再为难你娘了我的父母老爷！”

堂上高高低低的哭泣声一片。
被父母大嫂跪着，被父亲叫做父母老爷的郭展鹏更是心如刀绞，那是他日日相处的父亲，求他放过生他的母亲，多好笑啊。
“你们到底要我怎么做呢，要我怎么做啊！”在父亲声声乞求里，郭展鹏几近崩溃。
“难道，我得同你一起冤死嫂嫂，才是你的好儿子？”郭展鹏踉跄着起身，“是不是这样？是不是这样？”
仿佛是质问，又仿佛是自问。
郭展鹏的长发因着汗泪贴在脸上，让人看不清原本俊秀的模样，“是不是？是不是我得这么做，才不枉费你们的生养之恩啊！”
郭舒羽说不出话，跪趴在地上哭泣。
郭展鹏却不是要他们的回答，兀自在堂上踉跄，喃喃道，“如果是这样，我只有……”
话未落，转手猛然拔出一旁捕头的腰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展鹏……”
“展鹏……”
众人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