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litis(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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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眼液晶屏上的时间，距离末班车发车还有两个小时左右。换谁也不想在候车厅熬过两个小时之久，即便屋外的雪下个不停。我忽然对这场自与她相遇以后便未曾经历过的一个人的旅行提起了丁点兴趣，定好闹钟后，我决定四处转转。
我确信将这点星火打响的并非只是那个神神叨叨的女司机故弄玄虚的话语，更多是源于我内在无法压抑的某种东西。好奇心？求知欲？我不确定，但总归是个中之一。
头脑一片混沌，能承载无数公式定理与复杂运算的思考回路此刻随周遭的落雪一同堕入冰点。走过十字街口的路灯，被伸长的影子先我一步踏上了斑马线，而我并没有在信号灯转红之前做出迈出下一步的行动，只是怔怔的杵在道旁。廉价的轿车在眼前呼啸而过，周遭的一切是那么陌生，我所能感受到的只有师出无名的畏怯。

我在畏惧什么？
“快点往前走吧。”不知是谁在身后催了我一声。
啊，信号灯已经转成绿色了，身旁不知不觉已经有人群聚集，这个临时的集体正意欲裹挟着我渡过这段公共步道。是该往前走了。我扣紧帽子，自落雪和嘈杂的人群之中泅渡。
阻止我迈出这一步的又是什么？
隔着街角，看着四四方方的天空，星辰的领域已被层叠的摩天楼割据，又满是积雪的浓云，我引以为傲的双眼什么也看不见。被观测的对象的本质并不会因为观测工具的改变而改变，换言之，意识是无法决定物质的，这是唯物主义者信奉的教条，虽然我并没有那么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