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剑(2)(2)
神父深深吸了一口气,淡漠的烟草味道在雪地上弥漫,一缕微薄的热量与怀念的气息催发了他压抑的愤怒,“你认为这是叛国吗?反对一个疯子,一个几乎把半数的国土变成焦土,把无数的人民当成异族草芥般屠戮殆尽的疯子?”
青年没有发话,仍然是如同石像一般立在神父面前。身后的教堂里吟诵的声音缓缓传来,日光透过玻璃淋漓地洒在祈祷的民众身上。即使在汗国的铁蹄踏过这片大地上曾经帝国的尸首时,这座小教堂也在为挣扎求生的人带来珍贵的慰藉。对这一小片土地上的人民来说,这已经是活在刀锋与恐惧下的最后一点安慰了。
“几年之前,我们把汗国的军队从这片土地上赶走,不是为了让摄政借着天主的名义在这片土地上胡作非为,不是让人民耕作在洒满盐坷的废土上,吃着鸩一样的糟糠。他已经把草原人全部赶到了南方的冻土上,他的军队几乎冲到了乾的国境里,他的暴行让人民蜷缩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庇护所里。”亚历山大神父把烟斗在雪地上狠狠的按灭,“真是……”
“我不是来听你对摄政发表亵渎的抱怨的。”安德烈把手搭在腰间的长刀上,等着神父的目光聚焦在他冷漠的面孔上,“你也不会有机会再对他发表感想了。”
“你这走狗还在为主子忠诚地效命吗?”
“我不为任何人效命,只是摄政的命令和我的想法一致罢了。”安德烈把长刀缓缓出鞘,刀锋的寒芒如同冬日的残阳,与他平静的语气一样毫无生气。“教会在为反抗者提供补给,这一点作为死罪就足够了。不必为自己准备葬礼了,你们马上就会看见净化军的黑衣,听见死神白马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