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人棍】夫妻(2)

安阳沉默不语，身体微微颤抖。从有记忆起他就没有父亲，和性情古怪阴晴不定的母亲生活在一起，经常遭受像刚才那样毛骨悚然的时刻，生活对小小的他来说就像走钢丝一样，充满未知的惊险，动不动就可能坠下悬崖。 
…… 
“璇，我爱你。” 
“是的，璇，我爱你。” 
“……” 
“……季璇，我爱你，至死不渝。” 
午夜梦回，这些话语盘旋着不断纠缠她。季璇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来，对面墙上的时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两点半左右。内心突然涌现出莫名的不安，她想立刻见到他，否则她就不能安心不能平静下来。 
她穿着睡裙走出房间的门，拿着手电筒进入一片漆黑的地下室。 
地下室没有灯，偌大的空间里除了一把椅子外什么也没有，打开门才透进些许光亮，然而只要用手电照过就能发现，左边一整面墙被挖空改造成了巨大的透明缸，就像水族馆一样，里面充满青绿色的营养液，中间悬浮着一个脖子用铁链固定住、四肢被砍去、只剩下苍白瘦削的躯干的生物，仿佛母体中浸泡在羊水里的胎儿。
这是安侦，她的丈夫，她的爱人。 
季璇把椅子搬到玻璃墙前，面对他坐下，“老公，你儿子五岁了。”她面无表情，冰冷的语气像是在汇报工作。 

“我经常做出要杀掉他的样子，吓得他瑟瑟发抖，实在太好玩了。”她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像恶作剧成功的孩子，接着又继续说：“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真的那么干的，我是他妈妈嘛，世上哪有妈妈杀孩子的。” 
她起身向前两步，伸手贴上去，仿佛隔着玻璃抚摸里面的东西，“老公，我这么善良，把你和别的女人生下的杂种接回来养着，你高不高兴，满不满意？” 
随着哗啦的水声和铁链的轻响，缸中漂浮着的物体沉浮了几下，被割掉舌头的嘴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浑浊的眼球里好像流出了什么。因为常年处于黑暗幽闭的环境中，失去了感光性，他已经接近全盲。 
季璇痴痴地看着他，说：“老公，你不知道你垂死挣扎的样子有多迷人。” 
她始终希望自己能正常一些，找到正确的情感宣泄方式，但她找不到更好的，只能去求更坏的。坏得一塌糊涂，让残破不堪的灵魂溺毙在永夜里。 
季璇伸手进去，抓住安侦脖子旁的铁链将他一把捞起，低头去亲吻他的唇，一点也不介意营养液的刺鼻气息。她眼神空洞地笑了，“要不是你当年背着我乱搞，咱们的孩子也该有这么大了吧？” 
她对着丧失回应能力的男人低声说话，仿佛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