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火》第2章：遗骸(2)

“嘘！”安德烈示意队伍静默，“水里有东西。”
垃圾堆前的水面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沫。留下德瑞克警戒后方，其他三人的战术手电不约而同地照向那个区域。污水实在过于黏稠浑浊，就算把手电亮度开到最大也看不清水下有什么。
“卡洛斯，盯着隔间缓台。斯科塔，跟我去看看。”
接着，安德烈和斯科塔举着步枪向那里趋近。M16A3太长了，公司又不愿意为他们这些廉价的雇佣兵配备AR15卡宾枪。早知道带MP5过来，安德烈暗想，这样我就不用担心在室内战斗时有被敌人在拐角握住枪管夺枪了。
或者说，从水面下伸出一只手握住枪管...
在这恐怖的想法完全占据内心前，安德烈看到随着身体的逼近那片水域冒泡的速度愈发加快。他一只手将步枪揽在腰间，另一只手捏着剪线钳向水下搜索。
水面下的东西终于浮了上来。
一具尸体，腐烂得看不出性别和衣着，蛆虫几乎吃完了它的眼球。
呕！安德烈觉得心脏都被巨大的恶心给冲到了嗓子眼。一瞬间他心里有很多后悔的感觉，为什么要揽下尖兵的活计，为什么要走下水道，为什么不戴防毒面具、哪怕那种最简单的就行。但之后仿佛是他父亲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为什么变得这么脆弱？你在车臣、在格罗兹尼见到的腐尸还少么？没有信仰、没有敬畏的雇佣兵生活让你太舒坦了，立刻振作起来，你是俄罗斯的战士！

稳稳心神，安德烈驱步向前，开始检查死者。他拉起套在脖颈上的半脸面罩，在浮尸的内层衣物和露出水面的腐败皮肤上快速翻找起来。死者留着长发，外套里穿着深色的衬衫，胸部平整，很明显是个男人。安德烈注意到他的衬衫上似乎有几个边缘烧焦的破洞，而他的额头上也有着已经变形的凹洞。
枪伤。
“他们为什么要射击自己人？”斯科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嗯？”
“看看这纹身。”斯科塔厌恶地用枪管碰了碰死者的左小臂，那儿泛起褶皱的半透明皮肤上隐约有着帮派的印记，“这根本不是处决。即使在社团内欺师灭祖，也不会毫无章法地这么乱枪打死，如果他们还重视家族的话。”
“希望他们重视，否则我们将面对难缠的敌人了。”安德烈伸手去够腰间的无线电手台，试图在黑暗中找到调频钮，“不管怎么说，公司的情报都出现了差错。他们中的一个已经死掉了，要么就是白伞的家伙们弄错了人数。得让他们再紧急核实一遍。”
耳机却突然响起了总台的呼叫，背景音里还有突击步枪长点射的枪声：
“狗娘养的！他们攻击了我们的车辆！立刻占领那座庄园、把公司财产抢到手，UBCS！行动，行动！Plan B！”
“操！我们得赶快了！”安德烈暂时放弃了汇报，翻身上了缓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