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泷苍流】边城（诗文）(4)

老人从自己的小钱盒里面掏出几个铜子儿，上街买了一碗最便宜的长寿面回来。他一边招呼苍流来吃面，一边和千泷一起为他唱生日歌。虽然唱的不太在调子上，可苍流还是哭的稀里哗啦。
“哎哟，哭什么啊，以后年年都要快乐！”
“嗯……好……”
早秋的微凉吹走了盛夏的酷热，秋叶飞旋扬起冬雪的白雾。不知不觉的，千泷就在这个家里度过了八个多月的时间。时光流过小院中间，故事藏在房门里面。耳际划过的风依旧吹着那首小曲儿，回忆永远留在了心里。
“千泷！下雪了！一起来玩啊！”
刚刚醒来的千泷迷迷瞪瞪的睁眼看向窗外玩得不亦乐乎的苍流，也马上穿好衣服跑了出去。四合院变成了银色的天地，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雪白。雪下得至少有十厘米厚，严严实实的将所有的陈设覆盖住了。
“苍流！我来啦！”他跑过去，一把将苍流抱住，捏他冻僵了的耳垂，搓他冻的通红的脸颊。
“唔……”苍流似乎是感到了千泷的体温，很温暖，千泷就那么紧紧抱着他给予他要的那一抹暖意。所以他也给了千泷一个拥抱作为回应，之后就拉着他一起去堆雪人了。
老人看着两个孩子在雪地里玩闹，不禁抚摸自己斑白的胡须，微笑的发出感慨，岁月不再。

不一会儿，雪人就堆好了。白白胖胖的身躯上点缀着三颗黑枣儿作为纽扣；外公给苍流编织的围巾也被他系到了雪人的身上。家里仅剩下的半根胡萝卜做雪人的鼻子，再用两颗枣子做它的双眼，用红辣椒做它的嘴巴。
看着两个孩子开心的围着雪人蹦蹦跳跳，老人从自家墙上摘下一串蒜，然后回到屋内用土方法腌制腊八蒜。虽然月份已到十二月，农历却才在冬月。所以从这时做，还来得及赶上腊八那一天。到那时候，三个人围在方桌前吃热气腾腾的腊八粥，就着酸甜的腊八蒜，也未免不是一件美事。
苍流伸手捧起一把洁净的雪，扬起到千泷身上。纷纷扬扬的雪雾一时间遮掩了两个人的眼，看不清方向，却在阳光下闪光。
两人就这样玩了很久很久，玩的很尽兴。
已而夕阳在山，游鸟归巢；北风萧瑟，吹动柳条飒飒。千泷和苍流真的玩累了，但玩的很快乐。他们一整天都在打雪仗，然后还捣鼓出了一堆新的玩法。比如在大雪人旁边堆小雪人，或者是扫雪的时候原地旋转起来，扬起一层层纯白……
离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一种名为“回家”的思绪在所有远离家园的游子心中蔓延开来。回家对于他们来说不仅仅是一种信仰，更像是一种奢望。有些人回不去了，有些人开开心心的与家人团聚，吃上那一口年夜饭，就像中了彩票似的。可是那些回不去的人呢？他们只有在工地啃馒头配咸菜，或者在某个遥远的地方能够吃饱喝足。